挂掉马奔的电话,张鹏飞脸上的笑意更加耐人寻味了。赵金阳刚才听见了他们对话的内容,想了想就张口说道:“刚才我去洗手间,看到钱大发的老婆从马书记办公室出来。”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赵金阳说完,不等张鹏飞反应就退了出去。张鹏飞望着他的背影笑得更开心了。   现在,马奔的手里同样拿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081联欢舞会   081联欢舞会小小的一个钱大发,令张鹏飞得到了双倍人情,在这笔交易中看似他分文未得,其实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超速首发]马奔与李金锁虽然表面上得到了十万元钱,可是今后在仕途上却不得不向张鹏飞低头了。   当天晚上,钱大发就被放了出来,大小两个老婆开着奔驰车去迎接。钱大发法律上有一个老婆,实际上有两个老婆,这两个老婆关系处得相当不错,都以姐妹相称。因为平时分工明确,相互间不存在利益纠纷。大老婆同意他有二房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想钱大发在外边和更多的女人鬼混花掉更多的钱。一个女人容易烦,两个女人轮翻伺候,总会让你有点新鲜感吧?   有朱旭日的暗中关照,钱大发这两天没怎么受苦,重见天日后精神显得很好。搂着老婆上车后,还在不停地叫啸着:“妈的,十万块钱买回了自由,值了!”   通过此事他非但没有变得成熟,反而更加狂妄了。他进去后,老婆便去找朱旭日求情,朱旭日自然不敢去找张鹏飞,就给她出了主意,让她去求求马书记,因此就让马奔意外地赚到了十万元钱。这一切在钱大发看来全是钱的能量,他万万想不到张鹏飞玩了一手猫抓耗子,一切只是场游戏而已。   “大发,以后老实点吧,我这几天打听过了,那个姓张的不太好惹!”   大老婆心疼地拍着他的脸劝道。   小老婆也不甘势弱,抓着他的一只手在自己的腿上揉搓,并附合道:“大姐说得对,我们安心做生意,犯不上受他的气!”   “哼,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小子太**的狂了,在珲水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我早晚要让他知道我钱大发是什么人!”   “人家是官,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而且他为人端正不爱财,你没办法贿赂他。”   小老婆平时帮着他管管公司的事情,所以猜出了他的想法。之前也有一些干部瞧不起钱大发是个大老粗,不过钱大发出手大方,这些人看着钱的面子上也就对他称兄道弟了。   “不爱钱就爱女人,老子就不信弄不死他!我如果不把他扳倒我就不是钱大发!”   钱大发气得猛拍一下,旁边传来一声尖叫,原来他正好拍在了老婆的大腿上。   “你有好办法?”   身边的女人问道。   “哼,别人都把我当成大老粗,那我这次就玩回聪明的!你别问了,暂时保秘……”   钱大发美美地一笑,把头靠在了女人的肩上。   发财之后,钱大发玩了不少花样,可是越来越觉得生活没意思了。这件事的发生反而让他品偿到了有钱人的快乐,这种刺激是全新的。他现在不禁开心地盘算着,如果把能张鹏飞扳倒,那么今后在道上无疑又会提高身份。公安抓了他又把他放了,他误以为这是自己那十万块钱的能力,所以就越发看不起张鹏飞,同时这也让他的胆子大起来。出生贫穷的钱大发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现在天不怕地不怕了……   第二天,就有不少生意上的活伴为他接风洗尘。而且大家都和钱大发的想法一样,觉得连张县长都治不了他,看来这钱大发的后台果然硬得很。而钱大发一边听着朋友们的恭维,一边还在计划着如何向张鹏飞报仇。第三天晚上,他主动宴请了珲水县政法委书记朱旭日,延春市法院的宋院长,还有珲水县建设局内的一些朋友。   “老朱,我说什么来着,我**的就是不怕那孙子,他把老子关进去了可最后还不是乖乖地把我放出来?”   钱大发这几天是在酒桌上度过的,脸被酒精烧得通红,说出的话更加忘乎所以。   “大发,事情没你想像得那么简单,你如果听我一句劝,就上门去给他主动道个谦,一切也就结束了……”   曾经与张鹏飞掰过手腕的朱旭日心里总有一股寒意,他见识过张鹏飞的能量,所以好言相劝。   “道谦?拉倒吧,那孙子来找我来道谦还差不多,我要是不把他搞得身败名裂,我……我就不在珲水混了!”   钱大发说完为显示自己的威风,抬手猛拍桌子。   朱旭日苦恼地摇摇头,他现在可真是后悔踏上钱大发的船。他真担心如果有一天张鹏飞真的拿钱大发动刀,自己也就危险了。   酒席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钱大发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打电话告诉家里喝多了在酒店里住,今夜不回家了。家里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也没当回事。可钱大发却没有呆在酒店里,而是开车来到了珲水唯一的一座富人公寓,坐着电梯来到顶楼,一个女人已经等在了这里。   虽说钱大发已经有了两个老婆,而且也答应过两个老婆不会在外边沾花惹草,可是他在外边还是偷偷养了一个女人。他有两个老婆虽不少,可也不能算多,早晚都有玩腻的一天。男人都是如此,女人永远也满足不了他猎艳的心思,既使整天让他搂一个大名星,他都会有烦的时候。此女在珲水来说是万人瞩目的,称之为珲水的小明星也不过分。好在两人不常见面,女人深刻地了解男人的心理,所以一月只答应见他两次,充分保证了自己在男人面前的新鲜感。   钱大发刚刚来到门口,门就开了,显然屋内的女主人已经透过窗户看到了他的车子。钱大发迫不急待地搂着女人就亲。女人早已准备好刚刚洗完澡,穿了件水粉色的光滑浴袍,刚把这如若无骨的女人搂在怀里,大嘴一含着那软柔冰凉的香舌,钱大发就亢奋起来,挺拔无比,偷情的刺激对他来说说远远超过了赚钱的快乐……   完事之后的钱大发爱不释手地揉捏着女人微湿的胸脯,然后不容反驳地说:“你这次要帮我一个忙,事成以后我给你五十万!”   女人眨巴着眼睛,颇不高兴地抚摸着男人那长满了护心毛的胸口,嘟着小嘴说:“瞧你这话说的,我能办到的事情自然就帮你办了,可是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啊,不许说钱……伤感情!”   明知女人的话当不得真,可是钱大发听后心中还是一暖,感觉自己魅力无穷似的。搂着她又是一阵热吻,之后就把事情讲了出来。   女人为难地看着钱大发,心里盘算着。一见她的这种表情,钱大发以为她不想做,就劝说道:“我知道你是正经女人,可是这全当是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说完之后钱大发有点郁闷,心里寻思着说你是正经女人,就好比和夸奖**很纯洁是一个意思。   “这么丢人的事情,你怎么想起来让我去做!”   女人楚楚可怜满脸的忧伤,簌簌地流下眼泪。   “因为我只相信你……”   钱大发柔情无比地说,女人在他的眼里化成了水。   女人低着头,仿佛很艰难地做着决定,然后抬头很不耐烦地说:“我帮你可以,可事成之后你要给我一百万!”……   阳历年的最后一天,晚上六点,珲水县政府的新年联欢会如期举行,活动地点就在珲水宾馆。珲水各界精英悉数出席,政府内部各科室的领头人、科员,愿意来参加的家属们也都来了。   之前张鹏飞亲自做过批视,就是要求县政府办公室把这次新年联欢会搞得与民同乐的样子,不分职位的高低,到场的人身份一律平等。所以这次联欢会的规模是空前的,给人的感觉也不像过去那么形式。晚宴也不像是过去那种十个人一桌,领导和领导在一起,职工和职工在一起,而是采取了大型的自助餐形势,所有人端着盘子随意攀谈,到也热闹非凡。   本来各科室的领头人跟在张鹏飞的**后面,一幅虚心受教的模样,可是张鹏飞早就摆手说:“大家随意吧,不要总跟在我的身后,今天我们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吃的饱、玩的好!”   大家一致恭维道张县长语言幽默,并且立刻按照领导的“指示精神”散开各自找伴去了。张鹏飞也甚感无奈,领导就是领导,随意的谈两句话,就被下面的人当成了指示精神。   县政府办的王主任却没有走开,见到众人都散了,这才凑上前陪着笑脸问道:“县长,这种安排您还满意吧?”   张鹏飞立刻微笑点头道:“不错,不错,办得很好,很像样子嘛!”   王主任感觉到了莫大的荣幸,心中暖洋洋的,可是脸上却不显山露水地说:“还是领导指示得对啊,县长,这一切可都是在你的领导下,有了您的正确指导,我们下面的人做起事情来容易多了……”   “嗯,王主任办得不错!”   张鹏飞勉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主任就感觉肩上压着泰山一般,然后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去联系工作人员张罗着各项事宜,声音提高了一倍。终于把他打发走了,张鹏飞就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会儿。早就发现了贺楚涵一个人孤单地坐在窗边,呆呆地看着珲水的夜色。   可是还没等张鹏飞走几步呢,就有人过来敬酒了。既然是与民同乐,张鹏飞就不好拒绝这些人,所以一口接一口的喝,最后眼看着人越聚越多,只好举杯说:“各位,还是我来敬大家一杯吧,然后你们就去吃吧,都吃得开心点……”   满满喝了一杯酒后才得空闲,信步来到贺楚涵身边坐下,望着她那略带忧虑的脸,张鹏飞扫扫四周见没人,便轻声说:“你怎么不去吃点东西,不开心吗?”   “没有,我只想坐在这里安静一会儿。”   贺楚涵淡淡地说,目光仍然停留在窗外,没有看他一眼。   张鹏飞的心里凉凉的,趁人不注意,悄悄地碰了碰她的手:“楚涵,不要这样对我……”   “不,”   贺楚涵惊慌失措地缩回手,抬头四处扫了一眼,这才放心地说:“今天我们不适合说话,哪天有空……再好好谈谈吧……”   张鹏飞情知她说得有理,可是还不想离开,正在踌躇着说什么的时候,贺楚涵看向他说:“你好久没有去看梦婷姐了吧,别忘了多关心她,她比我更需要你的……爱……”   张鹏飞默然点头,心中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张了张口却只是说:“我希望你过得开心。”   他注意到贺楚涵的手又在摸索着手上的玉镯了。   “我没事,你去吧,在这坐久了影响不好……”   贺楚涵又低下头若有所思地说。   张鹏飞知道今天这种场合不适合与她多说什么,只好站起来,可是还没走几步呢,就听身后说:“领导,您终于有空了,你看我想敬酒都排不上呢!”   张鹏飞组织起一幅笑脸后才回过头,对身后的郝楠楠说:“郝县长说得哪里话啊,刚才没看见你,刚到吧?”   郝楠楠穿着一件披肩显得十分尊贵,她一手端着红酒,一手伸过来笑道:“是啊,在办公室里处理点事情,过来得晚了。”   张鹏飞也赶紧捏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说:“郝县长,我们碰一杯吧,就祝你永保青春,事业上更进一步!”   “哟,这前半句话我接受,后半句话嘛我可不敢接受哦!”   郝楠楠小手掩着嘴,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   “为什么?”   张鹏飞满脸不解,“郝县长,祝你升迁有什么不对嘛?”   “呵呵,我说领导,您也不想想,我如果再进一步,您怎么办啊?哈哈……”   说到最后,郝楠楠笑得前仰后合了。   张鹏飞也陪着笑,心想郝楠楠说得也算有理,她现在是常务副县长,如果说事业上再进一步,可不是就抢了自己的位子。   郝楠楠止住笑,接着说:“所以啊,这杯酒还是我来敬您吧!”   张鹏飞就不再说什么,举杯和她碰了一下,却没想到郝楠楠仰头一饮而尽,小脸立刻粉红一片,笑嘻嘻地晃了晃杯底:“我全干了,您随意!”   人家女士全都干了,张鹏飞就再也不好意思喝一口,也就全干了。   “呵呵,谢谢领导赏脸……”   郝楠楠略显小儿科的说,可张鹏飞听到这话却是很舒服。   自助宴没多久就结束了,联欢会这才算正式开始。王主任临上台前来到张鹏飞的身后说:“张县长,今晚我们请了电视台的人,按照我们的安排,一会儿您最好也演个节目,或者讲两句话,您看?”   张鹏飞点点头,他明白王主任这是为自己好,想来明天早上的《珲水新闻》就会看到张县长与民同乐,共庆新年的欢乐场面了…………   “金鸡展翅辞旧岁,玉犬狂啸迎新年。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各位干部的家属们,大家晚上好!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里,在这温馨和暖的会场,我们欢聚一堂,共同感受一年来的丰收喜悦,一起度过这美好的时光……”   台上,县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一号主持人充满着**地宣读开场白。女主持人陈美淇被称为珲水最美丽的女人,口才很好,声音抑扬顿挫,不禁让张鹏飞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台上女人的表现,张鹏飞就觉得心里痒痒的,这才想起来好久没有做过那事了,自是有些想女人了。其实陈美淇不一定是珲水最美的女人,只是她每天都打扮得很有气质,花枝招展的,并且一般人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她,所以就把她捧成了仙女。真要是卸了妆,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与梅子婷贺楚涵之类相比就要逊色多了。   接下来陈美淇邀请县政府府办王主任宣读开幕词,听惯了陈美淇那亮丽的声音,下面的人一听到王主任那打着官腔的音调以及满篇空洞无味的套话就有些昏昏欲睡了。而王主任却是发言得极为卖力,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张鹏飞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时惊醒了张鹏飞,原来是是王主任请张县长上台讲话。张鹏飞打起精神,笑道:“同志们,朋友们,今天我们喜迎新春,在此祝愿大家新春快乐,事业有成,其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今天是我们共同的日子,下面的时间是大家的,希望你们今晚玩得开心愉快,我会永远记着这个幸福的夜晚!”   张鹏飞说完便走下台,掌声雷动,大家这次完全是真心的拍手,之前听王主任讲了好半天,还以为张县长也要发挥半个小时呢,却没想到张县长体察民意,三分钟便结束了讲话,这让大家高兴不已。女主持人陈美淇也好奇地盯着张鹏飞,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她之前采访过不少领导,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低调的。领导讲话都有一个规距,就是“无三不成文”无论什么场合都会至少讲三点,所以听到张鹏飞的简短发言她自是感到耳目一新。   接下来的活动是文艺表演,政府内每科室出一个节目。张鹏飞坐在郝楠楠的身边,两人一边看着节目,一边时常交谈两句。节目的最后也是压轴大戏,主持人陈美淇故意卖了关子,然后才说:“有请张县长上台表演!”   大家热烈拍手,一旁的郝楠楠把张鹏飞拉起来笑道:“县长,好好表现呀!”   张鹏飞随意地唱了一首歌,表情肃穆,目光仿佛盯着台下的所有人,其实他只看着贺楚涵一人,望着贺楚涵那张落陌的脸,他在台上强颜欢笑。贺楚涵明白他在看着自己,就高高举起双手拍起来,张鹏飞得到她的鼓励,唱得更动听了……   全场叫好,而且还有人喊着“再来一个”张鹏飞挥挥手,对大家鞠了一躬,然后缓缓走下台。节目至此结束,下面是舞会,大厅内的灯光也暗淡下来,变得眩目多彩了。轻缓的舞曲,气氛一时间变得安逸不少。政府舞会自是不能像夜店里那般**,完全是简单的交际舞。   “张县长,刚才的歌,唱得真是不错,不知能否请您跳一支舞?”   郝楠楠伸出手来邀请,张鹏飞当然不能驳了她的面子,站起身笑道:“我很荣幸!”   两人肢体缠在一处,郝楠楠有意贴得张鹏飞近一些,给外人一种他们两个很亲密的感觉。张鹏飞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上,刚开始没有动,可是随着音乐的舞动,那只手渐渐就不受控制地在她的后背摸索起来,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胸衣的带子,便有些心缘意马了,下身不住地挺起。   他尴尬地想与她保持距离,可是不知道郝楠楠是有意的还是装傻,身子却是不经意地越贴越近,大腿不时地碰一碰他的下面,这让张鹏飞痛苦难熬,一刻也没有软下来的际象。   好不容易一曲结束,郝楠楠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与张鹏飞握了下手。张鹏飞也微笑着说郝县长的舞跳得真好。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不巧身后凑过来一个人,笑嘻嘻地说:“张县长,我想请您跳一曲,不知可否赏脸。”   张鹏飞回头去看,见是县台的美丽主持人陈美淇,便笑道:“好好,大主持人邀请我怎么敢不答应啊,你可是我们珲水县的一朵花哦!”   “呵呵,张书记过奖了!”   陈美淇美滋滋地伸出手握着张鹏飞,然后抱歉地对郝楠楠说:“郝县长,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   郝楠楠嘴上虽这样说,可是目光却是冷冷的看着她。女人的醋意往往比男人来得更直接,也更明显。   捏着陈美淇润滑的小手,张鹏飞有些不敢抬头看她,感觉双腿发硬似的,只好低头仿佛专心跳舞的样子。他原本对这个行业的女人是报有偏见的,可是今天半拥着陈美淇,他心里却有些颤动。   陈美淇见到他的样子,就打趣道:“张县长,人家就这么丑啊,你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一句话说得张鹏飞烧红了脸,面如猪肝…… 082电台主持   082电台主持“是太美了,所以不敢看……”   张鹏飞仓促间回答,说完之后大窘,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更加尴尬起来。[ 超速首发]陈美淇在这种场合应对自如,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她痴痴笑起来,拉着张鹏飞的手在舞池中摇晃着胳膊,性感的腰肢翩翩扭动。她把头凑在张鹏飞的肩头,稍微前倾着身体,胸前的礼服立刻拱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在那抹雪白之下令张鹏飞见到了诱人的蕾丝花边。   “县长,你说得是实话么,能被风度翩翩的张县长如此夸奖,可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啊!”   陈美淇贴着他的耳朵说,外人去看,就仿佛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似的。   张鹏飞虽然对这个女人不反感,可是对她这种故意造成的亲热举动很不感冒,他稍微后仰了下身体,不冷不热地说:“陈主持,你如果在这么谦虚可就是骄傲喽!”   “呵呵,您可真是领导,两句话不道就批评起人家来了!”   陈美淇略作不满地笑道:“不过,能被县长批评,小女子很荣幸!”   谈话间,随着音乐的舞动,陈美淇不断地逼近与他的距离,前胸与大腿不停地与张鹏飞碰撞,女人的**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可是对于这种电视台的人又不能怎么得罪,再说这种跳舞,在某些领导干部看来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张鹏飞只能一边克制着自己的反应,一边与她谈话。却总是躲闪着她的目光,不让她看透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你的节目我看过,很好,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张鹏飞这话到不是恭维,他之前的确在珲水台上见过她,当初对她有些好感。   “谢谢您支持我们新闻工作,本来工作很累的,可是有了领导的关注,今后我们会更卖力工作的,回去以后我就和同事们说您默默地支持着我们。”   陈美淇开心地说,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   张鹏飞一阵无奈,当他成为代县长以后,身边的人就时刻注意着他的言行,仿佛领导放个屁都是一个指示。就比如说今天吧,他只不过随口说看过陈美淇的节目,在陈美淇看来就是得到领导的支持了。   不远处,郝楠楠与贺楚涵坐在一起交谈甚欢。郝楠楠指着张鹏飞二人对贺楚涵说:“涵涵,你瞧,我们县长的舞跳得很不错啊……”   “嗯,是不错,楠姐的舞跳得也很好呢。”   贺楚涵低头喝了一口饮料,脑中回忆起刚才郝楠楠与张鹏飞跳舞时的亲热劲儿,望向郝楠楠时,双眼仿佛射出了钉子。   “涵涵啊,你真讨厌!”   郝楠楠拍了拍贺楚涵的手背,二人心照不宣地说着话,那层意思谁也没有说破,而郝楠楠也没有过分的掩饰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曲毕,张鹏飞长出了一口气。几乎贴着他脸的陈美淇笑道:“领导,和我跳舞很累吗?”   “怎么会呢,我享受得很啊!”   张鹏飞硬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您,今晚是一个很愉快的夜晚,我会牢记在心的!”   音乐停了,可陈美淇却没有松开手,身体反而更上前一步。   “我也一样,以后工作上有困难可以找我,今天晚了就这样吧。”   张鹏飞说完就稍微向后一步,拉开距离,言语中要散开的意思很明显。   “那好啊,以后肯定登门去拜访!”   陈美淇笑成了一朵花,暗中捏了捏张鹏飞的手指,令他感觉骨头都酥软了…………   晚上回到家中,喝了一杯田莎莎送上来的醒酒茶,张鹏飞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淡,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诱惑。他长叹一声,心里有一种湿湿绵绵的感觉,仿佛心里有东西放不下,他想到了陈美淇。外边的天空漆黑一片,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田莎莎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张鹏飞的对面,也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哥,你今天有什么心事?”   张鹏飞的脸倾刻间红了,吱唔道:“没……没什么,我……我就是觉得人生真苦短,也许什么事情没做就结束了,有点郁闷。”   “呵呵……”   田莎莎笑得很开心:“哥,你这意思就……就有点像少女怀春似的!”   说完后也许觉得有些过分,脸也跟着红了。   “鬼丫头,你知道什么叫怀春,那个……我就是有点心烦……”   张鹏飞狡辩着,却发现越描越黑,他没想到田莎莎一句玩笑话正好道中了自己的心事。他心中的味道可不就像怀春么,当初第一眼见张小玉、贺楚涵、梅子婷等人时,就是这种感觉。   “哈哈,猜对喽,哥,你……是不是想楚涵姐了?我好久没见过她了,你们不是吵架了吧?”   田莎莎拍着手没心没肺地笑。张鹏飞把贺楚涵介绍给田莎莎认识以后,田莎莎就发现了哥哥姐姐间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最近她发现贺楚涵好像很久没有来过了,就以为哥哥的失神落魄与贺楚涵有关。   “别胡说,快去复习吧,要不然早点睡,我安静一会儿。”   张鹏飞扭头望了一眼窗外无边的夜色,突然觉得有千万只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他感觉全身上下极其不舒服,赶紧叫住田莎莎说:“莎莎,去把窗帘拉上,以后天黑了就拉上窗帘。”   田莎莎虽然感觉莫明其妙,但是也跑过去把房间内所有的窗帘拉上。然后回身站在张鹏飞的身后,突然伸出冰凉的小手摸着他有些微热的额头,一本正经地说:“鹏飞,乖,你要听话,姐姐给你讲故事听……”   “噗嗤……”   张鹏飞被她的恶作剧搞得哭笑不得,假装微怒道:“死丫头,别没大没小的了,再这样我打你屁屁!”   “哼,你要打我,我就去找楚涵姐告状!”   田莎莎故意扭了扭俏臀,然后飞快地跑上了楼梯,站在上面说:“张县长,你要开心!”   张鹏飞笑了笑,心头的压抑减轻了不少。见到田莎莎敢对自己这样,他也放下心来,看来她在家里终于把自己当成普通人了,这种欢笑的感觉很惬意。他的笑容随着田莎莎消失在楼梯口而消失,心里又想起了陈美淇。   连傻子都知道陈美淇在**自己,这本是一个很容易处理的问题,可他现在发现竟然不知道如何处理好,意志是那么的不坚定。例来领导干部与电台主持人的花边新闻就不少,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陈美淇这个工作上的女人往往是交际花,说她轻浮一些并不过分。美女主持攀上高官,以后在工作上自然一路顺风,想来陈美淇就是这个意思吧。   按理说张鹏飞有些鄙视这种女人,可是却鄙视不起来。陈美淇知道如何在男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欣赏之意而不令男人厌烦,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而在张鹏飞的心中,他竟然产生了某种幻想,由两人跳舞时的亲密不禁想到如果是在床上,那般滋味更是销魂吧?   这是一次考验!   张鹏飞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有时候领导包养情妇并非单是为了发泄那么简单。偶尔因为一次好奇,一次酒醉,甚至可能是一句话。往往最多的是想通过征服女人以显示自己的能力。现在他也有些这么想了,他也想把这珲水最美的女人征服在身下,不为了爱,只为了一次放纵,一次猎艳。   他的心中蠢蠢欲动,他虽然明白自己想要把陈美淇推倒在床上,只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足矣,可是他不想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因为他对她完全是好奇,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情。与一个不爱的女人发生肉体关系,他觉得很荒唐。   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他才起身去洗澡,然后上楼去睡了。今晚他失眠了。……   第二天元旦休息,本来县政府办公室组织了一支去长白山的旅游团,机关内部可以随意报名,费用政府出一半,个人出一半。其实这么个说法就是麻痹大众,内部的人都知道费用完全是政府财政拨款。张鹏飞虽然没有参加,可也对这费用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让下边的人切身实地的得到些实惠,他们就不会支持你。   坐在家中甚感无聊,突然听到有人按门铃,正在打扫卫生间的田莎莎立刻跑去开门。张鹏飞一边看报纸一边想着会是谁,如果是下级来拜访,之前肯定是要打电话的。   “哈哈,楚涵姐,真的是你啊,想死我了!”   他突然听到田莎莎大叫一声,然后就是两个女人的笑声和唧唧喳喳的说话声。张鹏飞一阵激动,他明白是贺楚涵来了。可是他仍然坐着没有动,假装看报纸。   “喂,张县长,你女人过来看你了,还不起来迎接啊!”   田莎莎拉着贺楚涵的手走进来,见到张鹏飞还坐在那里,不免就有些生气,同时猜想到他们两个肯定是吵架了。听她这么一说,一边的贺楚涵嗔怪地拍了她一掌,粉面羞红。   “哟,是楚涵来啦,快进来坐吧!”   张鹏飞仿佛刚刚看见她似的,又见贺楚涵的手上拎着一些菜,赶紧起身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啊,别人来我这里送烟送酒,只有你是个例外,呵呵……”   贺楚涵脸上的表情冷冷的,不动声色地说:“今天过节,我担心你们没有什么菜,就带来一些。这可不是给你的,是带给莎莎的。我也没什么事,回去了……”   “不许走,站着!”   张鹏飞一见贺楚涵动了真格的,情急之下冲过去拉住了她的手,“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没得罪你,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见到他抓着自己的手,一旁还站着田莎莎,贺楚涵又羞又怒,甩手道:“还是县长呢,这么没规矩!”   一旁的田莎莎掩着嘴笑,拉着贺楚涵坐下,然后对张鹏飞眨了眨眼睛,笑道:“正好你们两个人今天心情都不好,那就互相安慰吧,我就不打扰了,中午……楚涵姐,午饭你来做吧,妹妹我还要学习呢!”   田莎莎说完,也不顾二人反对就跑上了楼梯,然后又偷偷地对贺楚涵做了一个鬼脸。只剩下张鹏飞两个人了,气氛有些尴尬。见贺楚涵低着头不说话,张鹏飞只好先开口道:“你还生我气呢?”   “我能生你什么气?”   贺楚涵生硬地顶回来,仿佛都懒得看他一眼。   是啊,平白无顾的她为何要生自己的气?可是张鹏飞分明发现贺楚涵心中有气,他抓抓头发不知道说什么,可怜巴巴地望着贺楚涵,求饶道:“楚涵,我们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嘛!”   见他如此,贺楚涵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抬头恶狠狠地地瞪了他一眼,声音稀奇古怪地说:“我怎么敢生您气呢,您现在是一县之长,所有的人都围着您转!对了,昨天舞跳得不错啊,哼!”   一听这话,张鹏飞心下释然,问题终于找到了,原来她是吃醋了。他心里立旋涌起一股甜意,一个女人吃你的醋,那就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你。他只好厚着脸皮解释道:“昨天那种场合,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说她们过来请我跳舞,我总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那样是不礼貌的。其实我才不想和她们跳舞哩!”   “哼,还说不想,瞧你们跳舞时那个亲热劲儿,搂搂抱抱的,脸都快贴在一起了,很爽是吧?”   贺楚涵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眼睛看向张鹏飞时仿佛都带着刀子。   “那个……我……我没想那样,都是他们……”   “哟,我们的张县长可真是迷人啊,那么多女人往你身上贴,女人怎么就这么贱!”   贺楚涵的眼圈红了,她想到了自己,明知道他有别的爱人还吃这份闲醋,感情这东西令人无可奈何。   “这不能怪我,我……我也想躲着他们呢!”   张鹏飞为自己的名声狡辩着。   “哼,还说你不想,你的手在人家的后背上摸来摸去的……”   贺楚涵发现自己恶心得说不下去了,越说越气,声音都发起颤来:“哼!”   张鹏飞的脸彻底红了,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发现桌上有苹果,就把水果盘送过去说:“那个……楚涵,你消消气,先吃个苹果,我……接受你的批评……”   “张鹏飞,你真混蛋,太让我失望了!”   贺楚涵气急败坏地拿起苹果就打向张鹏飞。只听张鹏飞大叫一声,然后双手就捂着脸,弯着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在沙发上扭动着身体。   “鹏飞,你没事吧,打你哪了?”   贺楚涵扑上去,双手扳着他的肩头焦急地问道,手足无措。她只是顺手一扔,并没有看到那个苹果打在他哪里了。   张鹏飞喘着粗气,一句话不也说,坐在沙发上摇晃着身体。   “鹏飞,你别吓我,到底打哪了,出血了吗?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太在乎你了,不想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我明白你的好意,全是我不好。”   张鹏飞终于抬起头,一脸的羞愧,手上还拿了一个苹果,左边脸有些微肿,是贺楚涵刚才的杰作。   “疼吗?”   贺楚涵摸着他的脸问道。   “你要是不生我气了,我就不疼……”   张鹏飞眨了眨眼睛。   “哼,讨厌,谁让你没个正经了,就知道气我,打死你也活该!”   贺楚涵终于笑了,瞪了张鹏飞一眼。   张鹏飞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不怪你,要怪就怪我。”   贺楚涵忧心重重地说:“鹏飞,你别怪我多事,我不担心郝县长能和你怎么样,可是昨天那个女主持人,很明显她就是故意的接近你,好像就是想让别人知道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似的。我是女人,对这方面比男人敏感。所以你最好小心,离她远点……”   张鹏飞明白她说得对,可还是打趣道:“不是你比我们敏感,而是你吃醋了!”   “讨厌,我说真的呢,你别扯没用的,我想你如果真栽在她的身上,那也太不值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我有分寸!”   张鹏飞摸摸了她的头。   “分寸?只怕一看到美人就手心发痒了吧?”   贺楚涵恶语挖苦道。   张鹏飞的脸又红了,不服地说:“楚涵,我在你的心里就这么色吗?”   “那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啊!”   贺楚涵说得理直气壮,得意洋洋。   张鹏飞无语地低下头,心中盘算着陈美淇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强大的靠山吗?通过贺楚涵的提醒,他渐渐清醒过来,因为昨晚的一切太顺了,仿佛全部是巧合,可又感觉像是某人计划中的,这让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083下乡表演   083下乡表演元旦期间的政府工作像是在演戏,早就有相关的工作人员安排好了一切脚本。下面的人是导演编辑,上面的人是明星演员。行程路线,行程时间,就连具体的在某某家坐多久都标出了时间,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为了突出喜迎新春以及领导干部关心广大群众的主题,县委县政府的几位头头们都去各乡镇走了走,每一队人马都跟着一组电视台的记者。这可就忙坏了宣传部长和电视台台长。珲水电视台本就是小台,只有两辆新闻采访车,通过向交通局协助,交通局长二话没说,第二天就从珲水县内的几家大企业借来了几辆面包车。   警车开道在前,领导的奥迪、红旗之类在中间,电视台的采房车跟在后边。去年的时候珲水县的领导们只有县委与县政府的头头可以坐得上奥迪,像其它局级干部以及秘书长之类完全是捷达或者帕萨特,可是大家都看着奥迪眼红,今年也悄悄地换了车,有钱的部门换上了德国车,没钱的换上了二十来万的日本车,开出去到也十分显眼。   其实也不能怪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政府内部的车一看车牌就明白了,所以一些大企业的老总开的车往往是体制内的牌照。不过,珲水的每个部门都有两三辆豪华车,一般都是从各企业那里收缴上来的,因为这些单位与企业之间永远都有债务往来,一来二去企业的老总们在换车的时候,就把老坐驾当成了还债,到有些“喜儿抵债的意思”不同的是这些老总们早就想换车了,正好因此找个借口而已。   就比方说财政局吧,表面上的局领导开了辆奥迪,实责车库里还有辆八成新的宝马和一辆丰田V8,这辆越野车成了财政局压箱底的宝,据说是为了领导到乡下视察方便。其实大家都清楚,领导去视察工作万万不敢开这辆车的,这辆车基本上是局内的一二把手所拥有,两人换着开,有点像共同养着一个情人似的。而且这辆车的车牌号还是之前那家企业内的车牌号,表面上与财政局无关。   别看珲水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可穷的是老百姓,富的是领导,越穷的地方,往往领导们就越富,正所谓兴,百兴苦;亡,百兴苦。大地方的领导表面上做事,暗地里赚钱;小地方的领导表面上做官,暗地里赚钱。说白了无论大小领导,都有着一样的人生目标:那就是赚钱。   张鹏飞今天要去双山镇慰问群众,所以也坐了一辆越野车,只不过是一辆老式的丰田,而且有些年头了。岛国的“动作片”世界一流,其它东西只能算做二流。这辆车在山路上颠簸不断,气得司机小郎不满地嘟囔减振早就应该换了。远远就望着双山上的皑皑白雪,张鹏飞时而闭目养神,时而瞭望窗外,或者透过前面的后视镜,偷偷扫一眼身边的陈美淇。   自从联欢会以后,这还没几天呢,传言就漫天飞了,说什么陈美淇是张县长的情妇,而且还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有些群众甚至说看到过两个人在一起亲热的场面。当然,最先传开的还是珲水电视台。陈美淇身为珲水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之前免不了总受到各局级领导的暗示,吃饭啊、喝茶啊什么的。在珲水领导的心里,主持人这个行业与戏子没什么区别,而戏子这个行业又和**没什么区别,所以换言之主持人这个行业和**是同行,并且领导们可以让她履行**的义务,而不用负出应对**的责任。   只不过是一夜春宵而已,这些领导们都自以为玉树临风,貌若潘安,想来把陈美淇招在床上不是难事。可说来也怪了,这陈美淇可以任由他们在酒桌上动手动脚,就是不让他们上床。惹得这些基层官员们心头火起直骂娘。可自从传出她是张县长的情妇以后,大家就不敢再请她吃饭了,见了面就想见到国母似的打招呼,堆起满脸的笑容。   这种传言也通过贺楚涵的嘴传到了张鹏飞的耳朵里,他便更加明白此事不简单了。不过他当时没对贺楚涵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头说知道了。这次去双山镇慰问五保户和孤寡老人,电视台自作聪明地把陈美淇安排给了张鹏飞,可见这传言多数人已经当真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明明什么也没有,假的传多了就是真的,而那些真事往往没有人相信。对于电视台的这种安排,张鹏飞又不好刻意回避,因为如果刻意回避就更显得两人间有什么了。张鹏飞心情的郁闷可想而知,同时他不得不佩服陈美淇,这个女人太会利用男女关系了来作文章了,如果真进入了娱乐圈,没准就要成为大名星。   车子在爬山,越爬越慢,秘书赵金阳坐在前面一言不发,张鹏飞在后边也是不说一句话,这可就让喜欢说话的陈美淇觉得无聊了,她轻轻地哼起了歌,大腿也一下一下地弹跳着,不经意地就碰到了张鹏飞。张鹏飞赶紧收回大腿,却没有说什么。   陈美淇却是哎哟一声,不好意思地说:“打扰领导思考问题了!”   “没什么,我正在听你唱歌呢!”   张鹏飞笑了笑,心里更加鄙夷陈美淇的做法了,他知道陈美淇刚才是故意的,就是想找话与他说。   陈美淇还是第一次遇见张鹏飞这种不爱说话的领导,过去无论是县领导,还是上级领导下来视察,她都要做陪。这些领导见了美女无不都妙语联珠,只有张鹏飞一言不发是个意外。   前遇小桥,车队突然停止了,张鹏飞透过窗户看到桥边站了不少人,还以为有人要上访,不禁坐起身体问道:“怎么回事?”   “我下去看看……”   赵金阳说一声,推开车门就跳下去了。   没多久,赵金阳带着双山镇党委书记林越、镇长梅金才赶了过来。林越是郎世仁提起来的干部,而梅金才则是马奔的人,所以这二人平时工作当中是面和心不和。自从郎世仁调走以后,梅金才就反压了林越一头,林越现在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一见镇领导过来欢迎了,张鹏飞虽然心中不快可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推门下车了。梅金才抢先一步赶过来与张鹏飞握手,一个劲儿地说天气寒冷,感谢领导过来检查工作,辛苦了之类的。一旁林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因为按照惯例第一个握手的应该是一把手。张鹏飞与梅金才客气了几句,然后又与林越握手,拍着林越的肩说:“林书记,天这么冷何苦来接我啊!”   虽然林越同张鹏飞的父亲一个年纪,可是经他的手这么一拍,就感觉人都挨了半截,感动地说:“张县长来视察工作,就是给我们双山镇领导班子脸上贴金啊,怎么说也要过来迎接。”   张鹏飞就不能再说什么,指了指前面说,我们走吧。众人就又都回到车上,陈美淇依然坐在张鹏飞的身边,这令林越与梅金才心中暗暗盘算着晚上住宿的安排要调整一下了。   张鹏飞突然开口道:“小淇,你们新闻工作也要加强对农村的注视,我们珲水的发展虽说有工业,但是仍然离不开广大农民群众,我们要为农民们准备好丰富的精神食粮!”   陈美淇连连点头应允:“张县长指视得对,回去以后我立刻向台长汇报,加大对农村工作的投入力度。”   张鹏飞又不说话了,这让陈美淇觉得很尴尬。没多久车队就来到了双山镇政府,是座三层小楼,院子收拾得很干净,正当中竖了根旗杆,现在没风,国旗就有气无立地垂下来。在镇政府的会议室里,张鹏飞倾听了镇党委与镇政府的简单工作汇报。这就没陈美淇什么事了,她不好再缠在领导身边,一个人躲进会客室补妆去了。   双山有苹果梨基地,张鹏飞来珲水以后干得第一件大事就是把珲水的苹果梨卖出了好价钱,所以镇领导在汇报的时候就突出了苹果梨带给双山的收入,从侧面让领导高兴。张鹏飞明白他们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说:“现在延春地区的苹果梨全部归为我们珲水统一管理,那我们双山镇苹果梨基地就要起到带头作用,向其它基地推广我们双山经验,竖立我们双山苹果梨企业的典型,让群众看到希望!”   在坐各位猛烈鼓掌,因为镇里通过苹果梨得到了不少甜头,大家打心底里感谢张鹏飞。这种会议基本上都是陈词滥调,可又省略不得,官场中人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开会,这是规距。张鹏飞把会议的时间压缩到最短,然后起身说道:“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切身感受下群众的生活,眼风为实啊!”   下面的工作人员早就安排好了,所以林越与梅金才一左一右陪着张鹏飞出了会议室来到外边,这时候陈美淇已经开始在准备节目了。她对着摄像机说了几句,然后就跟在了领导的后边,摄像机拍个不停。   张鹏飞对身边的二人说:“现在党中央十分关心农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加快农村税费体制改革,切实减轻农民负担,是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所以这项工作一定要搞好。不能因为农民赚了点钱,我们政府就要去收这个收那个,那样就会让农民寒了心哪!这项工作的目的是为即将全面铺开的农村税费体制改革做好准备,争取主动。要进行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要系统全面地考虑问题,尽可能把情况弄透。提出的措施、办法,要有可操作性。总之,要把农民负担同乡镇财政体制改革、乡镇机构改革等统筹考虑,这是个系统工程啊,你们两个要多费心,争取在全县起个带头作用。”   双山镇是全县最富裕的镇,所以张鹏飞才会有这翻肺腑之言,前不久信访办接到群众举报说,双山镇有些村党委在修建村委会的时候向群众要钱,此事引起了张鹏飞的高度注视,亲自做过批示。   林越、梅金才都知道张鹏飞没有明说,实际上对这件事还是很不满的。林越看了一眼梅金才,见他没有表示才说话。心里却想自己这个党委书记坐得实在是窝囊,事事还要看着镇长的眼色。   他说:“有张县长的指示,我们有信心搞好农民减负的工作。镇党委与镇政府高度关注此事,已经向各乡、村下了通知,请张县长放心。”   这些自然都是场面话,双方都有意把话说得含糊一些,在官场中像这种应付的场面有很多,张鹏飞虽然不喜欢可也无奈。他现在还是代理县长,有些事情还不能指手画脚,只能点到为指。他对下级还是很和气的,比过去成熟多了。   他笑着表扬道:“县里十分相信双山镇党委班子,双山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你们工作做得很好,我代表县政府向你们基层干部表示感谢!”   林越与梅金才的脸红红的,他们都觉得能被张县长这位政治明星夸奖是件十分荣耀的事情。见到张鹏飞高兴,梅金才笑道:“张县长啊,有了您的话我们就知足了。双山镇还靠您给我们指引方向!”   “金才同志,双山镇还要靠你和林越同志来做具体工作,你们要搞好班子的团结与稳定,只有领导班子拧成一股绳,才能有所发展!”   张鹏飞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却让林越与梅金才脸上不好看起来,两人面面相怯不知道说什么。他们没想到两人不和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张县长的耳朵里,可是看着领导的表情却不显山露水的。张鹏飞那平静的表情在二人看来就有些高深莫测和神秘了,两人都觉得领导在敲打他们,所以虚心地低下头。   说话间就来到一座四合院门前,红墙铁门,大门柱上还贴着白色的瓷砖,张鹏飞微笑点头:“看来这家很富裕啊,不错不错,院落也很干净,这很符合国家建设新农村的标准嘛,看来我们双山有了很大的进步!”   “张县长,我们进去瞧瞧吧?”   梅金才好像随意地问道,其实这家人早就准备好了。   “好,进去瞧瞧,看看老乡们都在干什么呢。”   张鹏飞微笑点头,他虽然知道这是安排好的剧本,可却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官场中人演起戏来,比那些演员还好。“金才,这个村叫什么名?”   “这里叫王家屯,家族大姓,姓王的居多。”   梅金才小心地回答。   “大脸猫,大脸猫,快出来,县长来看望你们了!”   本村的村长一直跟在后边,现在冲在了最前面叫喊着。   “大脸猫?”   张鹏飞奇怪地望着梅金才。   梅金才笑着解释道:“领导,你一会儿见到这家的主人,就知道这‘大脸猫’是什么意思了。”   房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看样子三十多岁,大声嚷着“欢迎领导来检查工作,有不足之处希望领导多多批评”听到这话张鹏飞不禁笑了,心说这演戏的成份也太大了,有点演过了。哪有普通老百姓用这种语气说话的,这语气有点想镇领导。他仔细看着这位大嗓门的男子,就明白了那“大脸猫”的含义。只见男子长了一张大圆脸,由于脸上肥肉太多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还真给人一种“大脸猫”的感觉。   刚才张鹏飞脸上的笑容没有逃过梅金才的眼睛,不过他以为是领导高兴。通过介绍才知道这“大脸猫”原名叫王志,属于王家屯的有钱户,家里除了五万颗果树,还买了一辆小型运输车,农活闲下来的时候就去城里拉货,小日子过得很幸福。王志紧紧地握着张鹏飞的手,激动得满脸通红,让老婆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的。   “别让他们忙了,坐下聊聊吧。”   张鹏飞对林越吩咐道。   林越赶紧使了下眼色,众人就在王志家宽大的客厅内坐下,张鹏飞望着此刻有些腼腆的王志,随意问道今年收入怎么样?负担重不重,孩子上学什么的问题。王志有些紧张,一口一个感谢党感谢政府,什么现在的好生活全是在党的正确领导下,说到最后有点不知所云了,什么坚定不移地跟着党走的话也说了出来。   张鹏飞必竟年轻,听到这话后就想笑,可他也只能忍住不说。与王志的这种交谈有点像演员对台词,没有任何深意。又闲聊了几句,突然看到了王志那十几岁的儿子站在一旁,张鹏飞就拉过来说:“小朋友,现在生活好不好啊?”   “好,天天吃大鱼大肉,还有新衣服穿!”   小孩子一本正经地回答,老气横气的样子。   张鹏飞的心里突然感觉酸酸的,甚至有些悲哀。他没想到双林镇为了迎接自己的到来,连小朋友都没放过,也提前教导一翻。他突然厌烦了这种走秀,虽然之前就明白这是走秀,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演戏的痕迹会这么严重,双林镇党委与镇府真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他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头,笑道:“好聪明的小孩儿,好好学习吧,国家还等着你去建设哩!”   众人大笑,而且脸上的笑容一直也没有散开,每个人都努力笑得漂亮一些。仿佛张鹏飞说了句天大的笑话。刚才张鹏飞关心小朋友的一幕自然被摄像机拍射下来。   张鹏飞无趣地站起来说:“走吧,我们再走走,多走几家。”   从王志家出来,林越与梅金才又陪在了张鹏飞的身边,两人的脸上还堆着笑,看样子对王志的表现很满意。张鹏飞却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这次我下来,你们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啊,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可是两人仍然听出了领导的不满之意,林越只好答应道:“领导下来一次不容易,理应多多准备。”   张鹏飞点点头就不再说什么,对于这种事他不到多批评什么,毕竟当上级领导来珲水县考察时,珲水县政府也要提前准备好,一层一层的欺骗,这是东方政治的特点。   又走了几家富裕户,大相径庭,无不都说今年苹果梨的收成好,让他们赚到了大钱,感谢张县长什么的。从这家院子走出来,张鹏飞感慨道:“看来双山镇还是很富裕的!”   林越把这话当成了暗示,赶紧说道:“基实也不然,虽说双山镇的农民思想观念强,一边养果树一边在外打工,可还是有一些家庭很穷。”   一旁的梅金才附和道:“张县长,要不然我们再走访一些贫困户和五保家庭?”   “嗯,应该的,过年了,任何一处都要走走,不能让群众寒了心哪!”   张鹏飞知道人家都安排好了,所以只能去走走过场了。   说话间就来到了村头,是一所老式的砖瓦房,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这自然就是慰问的地点。大家引着张鹏飞进来,村干部冲在前头早就进屋了。赵金阳也从后边冲上来在张鹏飞的耳边说:“张县长,大米白面豆油什么的已经准备好了……”   张鹏飞点点头,看向了梅金才,知道这又是他们的杰作,总不能让张鹏飞从县里拉着大米白面过来,所以这项工作早就布置好了。张鹏飞表情不动,装作很正常的样子。   这时候村干部已经领着一个独臂男子走出来了,向张鹏飞介绍道:“张县长,这是本村的困难户王山富,小时候落下的残疾,他没能娶上媳妇,家里还有一个老娘,所以生活一直都不富裕。”   张鹏飞与他握了下手,说:“王山富同志,我代表县委县政府来看望你了,希望你能过一个好年,为你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   张鹏飞的话还没说完,早有工作人员抬着大米白面和豆油什么的在电视台的摄影机前走过,每个人都喜洋洋的表情……   王山富感动得说不出话,拉着张鹏飞就跪下了,然后等气喘匀了才说了些感谢的话。早有身旁的人拉着他起来,然后领导们就来到了屋里。由于是老式房子,采光不是很好,屋内很暗,黑洞洞的像是地窖。只见农家的土炕上躲着一个老人,身上盖着被子。   张鹏飞感觉屋内很凉,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土炕,不满地对梅金才说:“金才同志,政府工作疏乎啊,屋内这么凉让人怎么过!家里还有老人哪!”   梅金才的脸上讪讪的,可是并没显得多么自责,而是马上对身后的村干部说:“老王,你听好了,一会儿马上为王山富家准备两车煤,包证他家今年的取暖!你平时是怎么干工作的,难道县长不来你就不认真负责了吗!”   这话说得很重,可是张鹏飞发现村干部除了一个劲儿地点头外,什么也不说,脸上没有半点愧色,这让他觉得很奇怪。再回头瞧了瞧,发现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全程记录下来了刚才“感人”的一幕,另外还有随行的报社记者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他心里渐渐明白了,只怕王山富家的土炕只有今天没烧火而已,为的就是突出他张县长爱民如子的画面……   床上的老人有些耳聋,交谈起来不方便,王山富站在一旁帮着翻译。张鹏飞早就没有了之前下乡时的热情劲儿,刚想离开,却发现炕上放了一本书,他拿起来一看是本科学栽培果树的教科书。他不由得点头道:“好啊,王山富,知道学习就是好事情,我相信你会脱离贫困的!”   王山富这回显得很会说话了,说什么这些书都是镇政府发下来的,他看见别人种树发财了,自己也要努力学习赶上别人之类的话。他说完了,一旁的梅金才也笑道:“张书记,还记得今秋您来视察工作时,提到了邀请果树专家技术员的事情,现在通过与公司联系请到了省里的果树专家,双山镇的果农们定期去镇政府听课,学到了不少知识啊。当初您的一席话让我们受益匪浅……”   张鹏飞又不想再扯下去,这时候只见扛着摄影机的记者来到跟前,对着他手上的书拍了拍,更让他觉得是在演戏一般。从王山富家出来后,又走访了几家孤寡老人,照样送上大米白面,干部们脸上的表情跟随着张鹏飞变化,他高兴,干部们就大声笑,他悲痛,干部们比他还悲痛,一个个都像死了爹妈似的。张鹏飞怀着一颗复杂的心结束了一天的行程。上来一次不容易,照原计划今晚还要在这里住上一天。   晚上,在镇政府的欢迎宴上,望着桌上那一瓶瓶的五粮液,干部们的脸上想悲痛也悲不起来了,一个个开怀畅饮,仿佛白天里所见到的孤寡老人和贫困家庭已是梦中的情景了…… 084有意接近   084有意接近虽然张鹏飞不想喝酒,可迫于别人的敬酒,也跟着干了几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他就借口累了想回房间休息。林越与梅金才陪着张鹏飞到了住处,就在镇政府旁边的冬梅宾馆,镇政府平时接待上级领导都安排在这里。冬梅宾馆顶层的几间豪华套间,也只有在上级领导来时才能用得上,平时没有人住得起。   宾馆内部早已准备好,大堂外边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上边写着“热烈欢迎张鹏飞县长莅临我镇视察!”   张鹏飞扫了一眼横幅,没说什么。一旁的林越担心领导没看见,特意说道:“这个小林哪,我告诉他要低调一些,没想到搞成了这样,一会儿我再批评他!”   “算了,他们也是好心,再说这个……也算是种广告效应吧。”   张鹏飞摆了摆手,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迎面赶来一人,对林越说:“林书记,一切已经准备好了,请领导上去休息。”   林越拉着他给张鹏飞介绍道:“张县长,这位就是冬梅宾馆总经理林杰。”   张鹏飞笑着与他握手,说了声辛苦了。这人很想在张鹏飞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引着领导走在前面,同时对服务员吆三喝四的,让她们快些准备好茶水、水果点心。其实房间内早就准备好了的。   张鹏飞颦眉道:“小林哪,不用麻烦了。”   心想这人好不知趣,一点也没摸透领导的心思。他以为这样是在拍马屁,实则很令领导反感。   进到房间,林梅二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张鹏飞旁边热情地聊着,声怕怠慢了他。一旁的服务员在林杰的指挥下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林杰一会儿手摸这里说有灰,一会儿又说水果不新鲜,无非是想引起领导注意。   张鹏飞被他搅得心神不宁,摆手道:“小林哪,你去忙吧,我这里挺好,不用麻烦了。”   “好,好,领导们早些休息。”   见到张鹏飞下了逐客令,林杰这才带着服务员出去了,临关上门前还回头笑了笑。   “哎,林杰太热情了,张县长能住在这里他很高兴!”   林越看出来张鹏飞有些反感林杰太多事,所以打着圆场说。   梅金才扫了一眼林越,没说什么。这一眼没能逃过张鹏飞的眼睛,他猜出来梅金才有话想说,可也没有多问。三人聊了聊工作,无非就是一些闲耻,张鹏飞很想早些休息,可这两人偏偏不知趣,热情的有些过份了。张鹏飞无奈地扫了眼手表,两人这才明白领导想休息了,双双起身告辞,又说些客套的话才离开。   来到走廊里,林越看了看张鹏飞旁边的房间,问道:“金才,人安排这里了?”   梅金才点点头,有些心虚地说:“不知道领导会不会生气……”   “我觉得……不会吧,总之既然没什么,也怪不上我们。”   “也是啊……”   两人说得云山雾罩,外人听了肯定迷糊,他们到是都很清楚对方的含义。   张鹏飞来到窗外望了望双山的夜色,远处的高山上借着积雪反射出白色的光茫,山上的万家灯火稀稀点点,令这夜色不显得孤单。张鹏飞随手拿出一本史记,翻了翻却是没有看进去。这一刻他觉得如此孤单,拿出电话想打给贺楚涵,可是想了想又放下了。他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思绪有些乱。白天陈美淇对自己的热情劲儿就在眼前徘徊,让他心动的同时也有些胆怵。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敲门,张鹏飞心情烦燥地起身拉开门一瞧,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梅金才,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张鹏飞猜出了他的来意,脸立刻拉下来,说道:“金才同志啊,你这样很不好,刚和林书记离开就回来了,你让别人怎么想?”   梅金才红了脸,说:“张县长,我……就是想和您单独聊聊,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进来吧!”   张鹏飞冷冷地说,他却没有关门。   梅金才小心地坐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吱唔半天才说:“张县长,对这里还满意吧?”   “嗯,很不错,就是让你们破费了。”   “那个,这个林杰是林书记远房的侄子……”   梅金才仿佛没有任何意义地说。   “举贤不必亲嘛,无妨无妨。”   张鹏飞听懂了梅金才的意思,只怕这冬梅宾馆复杂得很,可是张鹏飞并不想趟这混水,就把话岔开了。   两人这就么干坐着,梅金才很想找些话来说,可是见到张鹏飞越坐越稳,静静地喝茶,他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了。正坐立不安呢,有人敲门。只见林杰从门口探进头来,笑嘻嘻地说:“领导还没休息呢?”   “有事?”   张鹏飞黑着脸问道。   “那个,我……我就是过来汇报一声,我们酒店有无线网,领导闲着无事可以上网……”   林杰抓着头发说,然后仿佛刚看见梅金才似的,打招呼道:“梅镇长好。”   “小林,谢谢你。”   张鹏飞对林杰点点头。   梅金才不好再坐着了,站起身迟略微迟疑地抓起手提包,说:“张县长,今天晚了,等下次再向您汇报工作吧,您早些休息。”   张鹏飞与他握了下手,送他到了门口。梅金才拉了一下林杰说:“小林子,我们走吧,县长要休息了。”   林杰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一边回头一边说道:“早就听到了张县长的大名,您在老百姓心中是一个好官,我们都喜欢你……”   梅金才听着他胡说八道,赶紧硬把他往外边推,并回头对张鹏飞歉意地说:“张县长,小林不会说话,今天有点激动了,您别介意。”……   已经十点了,张鹏飞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心内发空,像丢了魂魂的感觉。他在屋内坐立不安,又感觉头有些疼,他便想去洗澡了。临进卫生间前顺手拿着手机,担心别人给他打电话。他不明白为何今夜如此躁动,好久也没有这种体会了。   张鹏飞站在莲蓬头下任清水哗哗地流着,眼睛闭着,头发湿了,脑子就清醒了很多。他的双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 摸索,然后就莫明其妙地想到了陈美淇。他不觉得陈美淇有多么美,可是今天陈美淇在他身边的表现却是挥之不去,尽管两人几乎没说什么话,就那么安静地坐在一起,可是张鹏飞觉得陈美淇有着强大的女性魅力,韵味十足。这样一来,陈美淇在他的脑海里就越来越有风情了。虽然他讨厌过份聪明的女人,可是聪明的女人往往更吸引男人,这种女人在男人的心里是矛盾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硬了,而且是坚硬如铁。他很奇怪自己会有这种反应,赶紧把思绪转向别处,然后擦了擦身体从卫生间内走出来。他明白自己的精神恍惚与陈美淇有着直接的关系,一共好像也没和她说过十句话,可她就像是一块口香糖,不松不紧地粘着你,让你不舒服也让你挥之不去。   突然手机响了,张鹏飞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洗手间接听电话,他没想到打电话的正是陈美淇。   “张县长,您休息了吗?”   陈美淇柔柔地说。   “没,刚……刚洗完澡。”   张鹏飞发觉有点缺氧,大脑空空的。   “张县长,我很无聊,想来看看您,不知道方便吗?”   陈美淇今夜的嗓音仿佛与窗外的夜色纠缠在一起,十分的空灵。   “嗯,方便,很欢迎。”   张鹏飞有气无力地说,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您那里是不是还有很多人啊?”   陈美淇突然迟疑起来。   “没,他们都走了,就我自己一个人。”   张鹏飞急切地说,说完后又是一阵后悔,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儿一样幼稚可笑。   “张县长,我……我就在你门外呢……”   陈美淇显得很谨慎地说道。   张鹏飞“啊”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他赶紧走过去拉开门一瞧,果然陈美淇披散着头发站在门外。   “快请进吧,你……”   张鹏飞发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美淇腼腆地一笑,轻轻地走进来,身上刚洗过了澡,散发着淡淡地香气,沐浴后的脸蛋白里透红,有着很迷人的光彩,头发湿湿地披在胸前,发梢处还有晶莹的水滴,把她显得很更媚惑无穷了。   “您真忙,年纪轻轻的就日夜操劳了,哎!”   陈美淇笑着坐下了,语气中满是关心之意,又有些为他鸣不平似的。   一听这话,张鹏飞仿佛找到了知心人似的,说道:“是啊,有些事真是没办法。要说忙也不忙,可是你来我往的最费时间,大家都想来看望领导,也不好回绝什么。”   陈美淇就幽怨地说:“这些人真是不理解领导的辛苦,工作白天谈嘛,大半夜的还来骚扰您。您是领导,要有很多事情去处理呢,哪有闲时间陪他们呢!”   “哎,如果下面的人都像你一样关心我就好了啊……”   张鹏飞叹息道,说完后他就听到了心脏急促跳动的声音,怦怦响个不停。   陈美淇感觉到了张鹏飞的不同,可却视而不见,只顾微微低着头自说自话:“其实,自从上次在联欢会上看见你,就很想过来看看你,和您谈谈心,很想请你吃饭,可又怕你不同意。”   说到最后,陈美淇又抬起头望着张鹏飞笑,温柔万分。   张鹏飞恢复了正常,笑道:“很好嘛,你不说请客,我怎么会知道呢!”   陈美淇立刻笑道:“呵呵,那我们就说定了,等回去以后,您哪天有时间,我就请您吃饭。”   两个人彼经间聊着,越说越投机,张鹏飞发现陈美淇单独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了,给人感觉天真可爱,总喜欢问一些傻傻的问题,仿佛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张鹏飞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他不觉得陈美淇如何聪明了,有一种想摸着她头说声“你这个傻丫头”的冲动。   “我就住在你的房间隔壁……”   陈美淇突然随意地说道,然后又低下头,双手夹在双腿间。   “哦……”   这话突然把张鹏飞拉近了现实,他什么也不敢想了,尴尬地坐着不知道再说什么。   陈美淇突然站起身,伸出手来说:“张县长,谢谢您这么忙还陪我聊天,您……是一个好人。”   张鹏飞也生硬地伸出手来,紧紧地握着她光滑的手,不知道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很僵硬,他发现陈美淇的眼圈有点红了,不禁问道:“小淇,你怎么了?”   “张县长,做女人真苦……”   陈美淇突然投入了张鹏飞的怀抱,紧紧抓着他的后背,不停地哭着。   张鹏飞慌了,手足无措起来,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任由她抱着,又过了一会儿,哭声渐微,张鹏飞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最后就变成了缓缓地抚摸,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张鹏飞清晰地感受到了前胸的柔软与弹力。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觉得怀中的女人的身体越来越软,他就搂得更紧了。陈美淇不哭了,抬起头露出了红肿的双眼,然后推开张鹏飞说:“张县长,对不起,对不起,我……”   “小淇,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张鹏飞的手还搂着她的后背。   “我……没什么……”   陈美淇哭着跑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张鹏飞一个人,他闻了闻自己的手,好香!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总是在梦中惊醒。好像陈美淇总在他的面前哭似的,那双迷人的泪眼让他欲罢不能。……   从双山镇回来一个星期了,这段时间张鹏飞都过得昏昏沉沉。过完了元旦就是春节,各种形式上的活动也就越来越多,看似早出晚归,其实每一天都是吃吃喝喝地度过,没有任何意义。   珲水新闻也播放了张鹏飞去双山镇慰问群众的画面,电视上的张县长帅气而认真,紧紧拉着小朋友的手询问,并且做出了很多重要指示。   现在,张鹏飞与陈美淇的谣言传得越来越多了,而且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都传说去双山的时候,陈美淇就睡在张鹏飞的房间里。对于双山镇领导把陈美淇安排在自己的隔避房间,张鹏飞很清楚他们的用意,可是也不能拿这件事去批评他们,那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陈美淇隔三差五的就给张鹏飞打来电话,看似毫无意义的聊着,可是却又不舍得挂掉电话。她总说那天晚上很对不起,可一但张鹏飞问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的时候,她就欲言又止地挂掉了电话。她成了一个迷样的人物,越来越让张鹏飞好奇,同时张鹏飞也知道,谣言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这天,张鹏飞参加了公安局关于春节期间布置安保工作的会议,认真听取了公安局的工作汇报,他表示很满意。政法委书记朱旭日陪着他,满脸堆着笑。珲水县公安局局长郑一波详细讲解了春节期间针对一些犯罪活动的应对措施,最后他请张县长、朱书记做出指示。   张鹏飞望向朱旭日,朱旭日就摊开双手笑道:“张县长,你例来都十分关心公安局工作,公安局在你的指示下,与过去相比大有改观啊,我也正想向您学习呢!”   张鹏飞知道非讲话不可了,就清了清嗓子说:“同志们,春节是我国几千年的大节日,是亲朋好友团聚在一起的喜庆节日。可是每年春节都会有一些不法分子搞破坏,这大大影响了群众们的节日心情,希望在坐各位……”   张鹏飞没有看稿子,洋洋散散地说了十分钟,对于公安局春节期间的工作他提出了五点要求,并且对公安局近期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希望公安局的同志们再接再励,打击犯罪份子的嚣张气焰。   会议开完已经是中午了,自然午饭就由公安局解决。在酒桌上张鹏飞显得很高兴,对身边的朱旭日说:“朱书记,公安局的工作这段时间很好,前不久用38个小时候就破了命案,你手下的兵个个都不简单!”   朱旭日谦虚地说:“还是张县长领导的好啊,自从您来了以后,公安局的工作完全是在您的指示下完成,屡立战功啊!”   张鹏飞就谦虚地摆摆手,这时候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他拿出来悄悄一看,只见上面显示:我已经到了,老地方见面。   张鹏飞收好手机,面色不改,继续在酒桌上谈笑风生。朱旭日很好奇张鹏飞看了什么信息,可是见他不说什么也就不好发问,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又过了一会儿,张鹏飞举杯面向众人说:“同志们,下午还要工作,我看大家把瓶里的酒匀匀,喝个团圆酒就算了吧。”   大家只好附和着同意,朱旭日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猜出来张鹏飞要去见什么人。紧接着他就想到了张鹏飞与陈美淇之间的谣言,难道这两人真有那种关系吗?……   要见张鹏飞的自然不是陈美淇,而是老同学吴德荣。半个月以前,他接到张鹏飞的暗中命令,让他去查清一些事情。   两个小时以后,张鹏飞才赶到会面地点。他先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家,然后又对秘书赵金阳说有点喝多了,担心影响不好下午就不去办公室了,有事情让他帮着拦下来。等人都走了以后,他才开着自己的捷达车赶来见吴德荣。   “哈哈,我说老同学,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有官架子了,多日不见都发福了,照你这么发展下去,三十岁以前肚子就突出了!”   吴德荣放肆捏了捏张鹏飞的脸,嘻皮笑脸地说。   “滚蛋,你小子别动动脚的,注意身份!”   张鹏飞回头捶了他一拳,然后才压低声音说:“办好了?”   吴德荣点点头,一脸的奸笑说:“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啊,你说得没错,她接近你肯定有别的目的!”   “哦,你什么意思?”   张鹏飞抽出两根烟,一人一根。   吴德荣神秘地笑笑,他没有说话,而是打开手提包拿出了几张相片,说:“你自己瞧瞧吧。”   张鹏飞拿出相片一看,拍的是陈美淇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亲密画面,稍微有些模糊,角度刁钻。   张鹏飞看到相片上的男子就笑了,说:“难怪啊,原来他才是幕后之人,我就想嘛,这个女人无缘无故怎么会贴近我,我还以为自己魅力大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等他把相片看完以后,又惊叹道:“不对啊,这么私密的画面,你是怎么拍到的?”   “具体事情你就别问了,肯定不是什么正当手段!”   吴德荣**地笑笑,接着说:“老同学,你想怎么办,我担心你和她的风流韵事早晚要流传出来!”   “我自有分寸,想把我拉上床可没那么简单!”   张鹏飞冷冷一笑,“还真有人敢和我对着干,此人胆子真大!”   “谁让你得罪他了呢,现在有一些有钱人就是这样,自以为有钱了就谁也瞧不起。”   吴德荣长叹一声。   “德荣,你不会这样吧?”   吴德荣摇摇头,然后很深沉地说:“我现在算是看开了,钱是什么东西,我这辈子就从没缺过钱,虽然现在也做生意,可只是想有件事做做。我厌倦商场了,再过二十年,我就带着老婆孩子隐居。”   张鹏飞万万想不到一向杀气很重的吴德荣能说出这翻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玩弄着手上的相片,脸上露出一丝拧笑。   “你和刘梦婷还好吧?”   吴德荣随口问道。   “嗯,还行,只不过最近忙,好久不见了。”   张鹏飞眼前浮现出刘梦婷的音容笑貌,嘴角美美地笑了,“德荣,你离她近些,平时多帮我照顾照顾……”   “这你放心,咱哥俩是什么关系,你的老婆不就是……”   吴德荣发觉这话有点别扭,就不再说什么了。   张鹏飞猛烈地吸着烟,把脸藏在烟雾中,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085众人迎春   085众人迎春今年的春节,张鹏飞仍然不能与家人在一起。从五年前离开延春去北京上学那年开始,算上今年,张鹏飞已经有六年没有和老妈张丽一起过年了。本来今年老妈想让张鹏飞去北京陪老爷子一起过春节,这自然是老爷子的意思。可是今年的珲水县不比往年,工作繁重,县党委会上确定初六就要上班,而且从初一到初五都会有两名常委带领下面各科室轮流值班。   张鹏飞初三要来值班,再说年后不久贺楚涵就要离开,张鹏飞想与她多接触些时日,这次分别不知要多久才能相见。同时如果家里只留下田莎莎一个人,他也不忍心。小姑娘有家不能回的,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张鹏飞也担心她心情不好。综合考虑了一下,他就打算在珲水过春节了。   腊月二十八这天,刘梦婷赶来珲水。按往年来说,现在他已经和李强去江平陪李副省长过春节了。可是今年刘梦婷的父亲还住在铁窗内,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所以年三十这小两口就在延春陪刘母,初一再赶去江平给公婆拜年。刘梦婷只在年前有时间,插空来看看张鹏飞。   距上次分别已经快两个月了,两人的思念之情自是不消细说。等刘梦婷从车上一跳上来,看到张鹏飞站在路边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扑了过来,双手绕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又蹦又跳地说:“鹏飞,我想死你了!”   张鹏飞哭笑不得,心中却幸福无比,也搂着她说:“梦婷,我也想你!”   两个月不见,张鹏飞想不到刘梦婷会变成这样,还真是低估了她。他自然无法理解女人的心理,自从张鹏飞回来以后,刘梦婷才真正成为了少妇,那块圣地已经荒了两个月,就不难想象她的孤单。她对张鹏飞的思念是心理与身理上的双重需求。   “哟,你们也不注意点,旁边还有未成年人呢!”   拎着大包小包赶过来的贺楚涵一见这两人搂在一起亲热个没完,醋意横生地直跺脚。刚才趁着等车的时间,她去旁边的超市买菜,没想到回来后就见到刘梦婷缩在张鹏飞的怀里撒娇。   刘梦婷扭回头看见贺楚涵,这才不好意思地松开张鹏飞,她讪讪地对贺楚涵笑,然后吐了吐舌头说:“妹妹,我们两个月没见了,真的很想嘛……”   这话差点让贺楚涵被过气去,她走过来把东西交到张鹏飞的手上,然后仔细打量着刘梦婷,突然冷不防地向她双胸伸手一捏,然后愤愤不平地说:“哼,发育得越来越好了,现在的你还真像个小媳儿妇!”   刘梦婷躲闪不及,吃痛地叫了一声,却没怎么不好意思,嘿嘿傻笑道:“涵涵,有些事情结婚以后你就知道了……”   贺楚涵翻了翻白眼,不知道说什么,感觉口中发苦。张鹏飞站在一旁感觉好笑,现在的刘梦婷早已失去了几年前的羞涩,甚至上次见面时她都没有如此大大咧咧,也许这就是女孩儿与女人的区别吧。   三人步行去停车场,刘梦婷大大方方地挽住了张鹏飞的胳膊,紧紧贴着他一刻也不想放手。张鹏飞心里越来越热,如果这是在家里,他现在就会把刘梦婷抱起扔在床上,风韵十足的刘梦婷越来越可爱了。   贺楚涵气哄哄地走在一边,冷冷地说:“你们注意点,这是大街上,被同事们看见不好!”   刘梦婷却嘻笑着反驳道:“妹妹,鹏飞都让你用两个月了,我就亲近他一天还不行啊?”   贺楚涵粉面羞红,恶狠狠地瞪了张鹏飞一眼,闷哼一声道:“我才懒得用他呢!”   “哟,听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已经用过了啊?”   “啊……你讨厌,哼,你们这对……”   贺楚涵扑过来和刘梦婷打闹在一起。   张鹏飞暗叹吃惊,想了想走过来说:“别闹了,再闹我打人了啊!”   两人停下手不动了,刘梦婷走过来缠着张鹏飞示弱道:“鹏飞,真生气了啊?”   张鹏飞板着脸说:“女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你知道我喜欢淑女……”   “我错了,人家今天太高兴了嘛,以后不这样了……”   刘梦婷乖巧地依偎在身旁,足以满足了张鹏飞那大男人的自尊心。贺楚涵鼻孔喘着冷气,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看得出来没有张鹏飞的这两个月,刘梦婷过得很苦,上车后她并没有陪着贺楚涵坐在车后座,而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一只手还缠着张鹏飞的胳膊不放,曾经十分淑女的刘梦婷转眼前就变成了一个喜欢撒娇的成熟少妇。贺楚涵在后边悻悻然地说:“你们开车的时候可别亲热,你们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两人直接把她的话无视了,张鹏飞捏起刘梦婷地手放在嘴边吻了下,而刘梦婷也十分配合地笑了。贺楚涵干脆闭上了眼睛,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在车上,张鹏飞讲了讲田莎莎的故事,要不然他担心一会儿回到家里,刘梦婷见到田莎莎会尴尬。   “鹏飞,我听说你最近多了一个相好的,是个主持人?”   刘梦婷一改笑脸,突然认真的问道。   张鹏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回头扫了一眼贺楚涵,不满地说:“又是你通风报信吧?”   “哼,自己干的好事,还想不承认啊!”   贺楚涵把头扭向窗外,心中却一阵快意,感觉舒服多了。   “你别转移话题,就说有还是没有?”   刘梦婷拍了一下张鹏飞。   张鹏飞吱唔道:“那些……都是传言,你们怎么可以信这些!”   “传言?”   刘梦婷回头争求贺楚涵的意见。   贺楚涵知道该自己出动了,便说:“那我问你,上次去双山,她是不是住你的旁边,你们两个就没有……那个?”   张鹏飞的脸有些红,解释道:“她的确住在我的旁边,可那都是双山镇的人自作聪明瞎安排的,他们也以为我和她有什么,所以才……其实我和她什么也没有……”   刘梦婷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张鹏飞的脸说:“行啊,人长得帅,就是吸引人啊!”   张鹏飞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这种事当事人是说不清楚的,越解释就越像掩饰,所以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家里的田莎莎已经准备好了午饭,正焦急地等着,当她见到美丽而性感的刘梦婷幸福地缠着张鹏飞走下车的时候,心里在第一时间竟然有些酸酸的意思。张鹏飞为她们做了介绍,田莎莎热情地叫着刘梦婷嫂子,到让张鹏飞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到了家中后,刘梦婷才放开了张鹏飞的手臂,和其她两位妹妹交谈起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说话的声音也相当于一千五只鸭子。   张鹏飞被晾在一边,偷偷地眼望着一旁的三个女人,心里竟然阴暗地想,如果同时把这三个女人……自觉这想法不但淫猥而且可笑,赶紧摇摇头不敢再想,嚷嚷着肚子饿了,快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张鹏飞在桌子底下不停地碰着刘梦婷的大腿,那意思就显而易见了。刘梦婷也偷偷地伸手在他的身下摸来摸去,表面上两人装作吃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似的。张鹏飞被刘梦婷的热情所打动,更被她的手撩拨得意念春动,哪还有心情吃饭。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三个女人抢着去厨房洗碗,张鹏飞焦躁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时地就来到厨房门口望两眼刘梦婷的背影,看着那越来越挺俏的圆滑臀部,就恨不得马上把手伸过去。最近一段时间梅子婷在江平的总公司忙业务,没有时间赶来珲水与他亲热。已经有一个多月的光景了,张鹏飞身边一位红颜都没在,所以干燥的生活也就可想而知了。   碗终于洗好了,三个女人仍然坐在沙发上聊天,张鹏飞就在她们面前徘徊不定,一个劲儿地对刘梦婷使眼色。刘梦婷心里再怎么急也不会这时候陪着他进卧室,所以只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压抑住体内的骚动。   张鹏飞那发红的像野兽一样的目光没能逃过贺楚涵的眼睛,其实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二人眉来眼去了。更何况与张鹏飞接触这么久了,也不止一次被他欺犯过,虽然并没有发生过那事情,可也对这眼神熟悉无比。   贺楚涵想虽说吃醋,可也明白他们见一面不容易,就想为他们制造条件。她清了清嗓子,拉着田莎莎说:“莎莎,走,带我去你房间歇会儿,我有点累了。”   田莎莎必竟单纯,很热心地对刘梦婷说:“嫂子,你也一起去我屋里休息吧?”   张鹏飞郁闷地看向田莎莎,心说你热情地真不是时候,你看看人家贺楚涵多明白事理。刘梦婷只好扫了一眼张鹏飞无奈地站起来,然后才摆手道:“我不了,就在这……坐会儿吧……”   “哈哈……”   贺楚涵失口大笑,拉着田莎莎就走,说:“莎莎,我们走吧,不用管她。”   田莎莎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解地说:“我是想让她一起去休息……”   “傻丫头,有你哥伺候她,用不着你操心!”   “啊……”   田莎莎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哥哥与嫂子之间好像有悄悄话想说,红着脸拉着贺楚涵就跑上楼了。   见这两人消失了,刘梦婷走近张鹏飞的身边,微红着脸推了他一下,说:“讨厌,全怪你,这回让她们看笑话了!”   “怪什么怪……”   话音还没有完全吐出来,张鹏飞就把她拉入怀内,大嘴趁机含着了她的樱唇,顶开雪白的牙齿,长舌疯狂地钻进她的口腔。   “唔……”   刘梦婷觉得身体软成了棉花,接着化成了水,无力地扶着他才能站稳,任由他在自己的口腔内肆虐冲撞。   “唔……不行了,鹏飞,抱我到床上!”   被张鹏飞疯狂的吻吻得站不稳了,刘梦婷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嘴就又被封上了。张鹏飞拦腰把刘梦婷抱起来冲进了房内。……   整个下午,刘梦婷脸上的红潮都没有退去。身体仿佛刚经历过了一场大病,走在房间里歪歪斜斜的没有一丝力气,好像来阵风就可以吹倒。每当她看到贺楚涵的眼睛时,就羞涩地低下头,脸上火辣辣地热。看着刘梦婷走路的时候扭扭搭搭,贺楚涵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经历过那件事的后遗症,又见她满面春风的模样,心里的味道十分复杂。   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她把刘梦婷拉到一边审问道:“瞧你这样,我都不敢结婚了,你……身上哪疼?”   刘梦婷又红了脸,眼圈也跟着红了,不好意思地说:“不疼,就是身子被揉开了,软棉棉的……不过挺舒服……”   贺楚涵一阵无语,不知道说什么,一个人怅然若失。刘梦婷见她如此,就拉着她坐下问道:“涵涵,你想好了,春节后真要离开珲水?”   贺楚涵点点头:“嗯,这次我要听家里的,我爸猜出了我和鹏飞……可是他又听到了鹏飞要娶亲的事情,所以只能把我叫回去,我想这样对谁都好。”   “那你甘心吗?”   刘梦婷捏着她的手,似有不忍。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们要认清现实,不然反而给鹏飞添麻烦。”   刘梦婷明白贺楚涵说得对,亲事北京那边已经定下了,虽然张鹏飞与陈家的二小姐还没有见过面,不过既使他们反对也将于事无补。刘梦婷搂着贺楚涵的肩不知道说什么,此刻只有女人才能完全理解女人的苦衷。贺楚涵突然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奇怪地看着她。   “怎么了?”   刘梦婷不解地问道。   贺楚涵红了脸,低下头好久才小声说:“梦婷姐,你和他那个之后……身上就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刘梦婷也闹了一个大红脸,推了她一把,然后两个女人靠在一起痴痴地笑了。这时候张鹏飞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见到贺楚涵在沙发上坐着呢,脸上就讪讪的,直接跑进了洗手间。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表情就自然多了,贺楚涵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大色狼,发泄完了就舒服了吧?”   “你真坏!”   不等张鹏飞说话,一旁的刘梦婷拧了她一下。   这时候刘梦婷包中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到号码后脸色就变了,看了一眼张鹏飞拿着手机到一边去接了,说了几句话,张鹏飞只听到她最后说“我问问他的”刘梦婷拿着手机来到张鹏飞身边,小声说:“是李强,他……他想和你说话。”   张鹏飞心里跳了一下,莫然地接过手机:“是我……”   “你听着,我……我决定了,过完年我和她离婚,可是你要答应我,以后好好对她,不能让她受委屈,如果你欺负了他,我就是要进大牢也要整死你!”   李强的呼吸很不平稳,不难听出他心中的纠结。   张鹏飞点头道:“谢谢……”   对方没说话,已经把手机关掉了。   “他说什么?”   刘梦婷担心地望着张鹏飞,生怕这两个男人吵起来。虽然说她与李强生活在一起有两年了,可是二人一直相敬如宾,从来没有红过脸。可她真担心李强受不了头顶上绿油油帽子做出对张鹏飞不利的事情。   “他说春节后,和你离婚……”   张鹏飞激动地说,又把刘梦婷抱在了怀里,“梦婷,你要恢复自由了!”   刘梦婷没有说话,只是流出了两行热泪。一旁的贺楚涵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走过来傻傻地问道:“鹏飞,他……真的说离婚?”   “嗯,李强真是个爷们!”   张鹏飞的声音有些颤抖,然后同时把贺楚涵与刘梦婷搂在怀里。   田莎莎呆呆站在楼梯上,见到此情此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她还是跑上了楼,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田莎莎的心情也很复杂,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自己喜欢和张鹏飞单独呆在一起,虽然也很喜欢贺楚涵,可是之前见到张鹏飞与贺楚涵坐在一起,她就有些不舒服。她一直都以为贺楚涵是张鹏飞的女朋友,直到今天见到了刘梦婷,她就更吃惊了,张鹏飞的感情生活在她心里成了迷,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她越想越闷,暗自生起气来。直到贺楚涵上来叫她下楼打扑克,她才强颜欢笑地走下来。……   刘梦婷只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当然是与张鹏飞一个房间,通过了白天的事情,两人呆在一起也就不害羞了,变得名正言顺了。贺楚涵也没有离开,睡在了田莎莎的房里。第二天刘梦婷就回延春陪妈妈过春节,与张鹏飞依依不舍。   贺楚涵因为春节期间要值班,也不能回江平。再说贺部长在省委也有活动,逢年过节领导家里是最忙的,这是下属们光明正大送礼的日子。既使贺楚涵回家了,也不能和家里人过一个消停的春节,到不如呆在珲水和张鹏飞一起过年。   三十这天,张鹏飞与田莎莎还有贺楚涵三个人一起度过,三个人坐在电视前看春节晚会,气氛温欣。张鹏飞虽然早就厌烦了这种晚会,可是看到身边的两个女人兴致高昂,他也不忍心扫了大家的兴。   这天夜里三人睡得很晚,等到田莎莎睡了以后,贺楚涵又悄悄地溜下楼,她知道张鹏飞没有睡。张鹏飞一个人在喝酒,没有开灯。   “都三点了,你怎么不睡?”   贺楚涵委身坐下,慢幽幽地问道。   “你不是也没睡?”   张鹏飞笑了,然后开了灯。   灯光有些刺眼,贺楚涵抬手挡了下,说:“我睡不着啊……”   “我也睡不着,”   张鹏飞说,他找出一个空杯,为她倒满酒,笑道:“都不睡,那就陪我多喝几杯吧。”   贺楚涵没说什么,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把空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说:“小二,给我满上!”   张鹏飞知道她心里一定很委屈,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笑了笑为她倒上酒,却把手盖在杯口上说:“慢点喝,这酒很贵呢……”   “反正你家有钱!”   贺楚涵说,这次她却只喝了一小口。   “一定要离开吗?”   张鹏飞没有任何意义地说。   “一定……”   贺楚涵身子一歪靠在了张鹏飞的肩上,张鹏飞伸出一只手搂着她,酸酸地讥笑道:“才喝这么点就醉啦?”   “只有醉了才能靠在你的怀里……”   贺楚涵抽了下鼻子说道,声音有些异常。   张鹏飞不敢看她的脸,只是伸手摸了摸,感觉湿湿的。他转过脸来紧紧搂着她,轻轻抚摸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心痛如刀割。   贺楚涵的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缠绵不已地说:“抱着我,紧紧抱着我,我好冷……”   张鹏飞把她横抱在怀里,双臂用力,仿佛在捧着一件珍贵的文物。贺楚涵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她一直哭着,张鹏飞也没有劝,就那么任由她哭着,不知道哭了多久便睡着了,张鹏飞也沉沉地睡去了。……   春节这几天,张鹏飞家里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来拜年的下属一批批赶来,有的还撞车了,这批人没走,又来了一批。虽然这些人大多年长于张鹏飞,可无奈于张鹏飞官大,只有他们来拜年的份。大家都带来了一些看似简单的却都价格不斐的礼物。大过年的,张鹏飞欣然接受,要不然就是不通情理了。官场上的廉洁是需要变通的,要不然下面的人就不好办事了,就会有人骂你不识时物。   初三,当值班长的是张鹏飞与郝楠楠。大家都回去过年了,县委机关里冷冷清清的十分萧条。郝楠楠在办公室里无聊,走访了几个值班的科室以后,就来到张鹏飞的办公室坐着。没有外人在场,张鹏飞发现郝楠楠对自己更加热情。两人聊着聊着,就谈起了家庭隐私,在张鹏飞的面前,郝楠楠好像在对待着弟弟倾诉烦恼…… 086跟着你走   086跟着你走“其实,我在心里真的很感谢您!县长,我觉得您的到来改变了我的命运,是您让我生活有了希望……”   聊着聊着,郝楠楠突然红着眼睛说出了这翻话,看样子十分的伤感。   张鹏飞知道这是一个有着很多不为人知故事的女人,在这喜庆的节日之中看到她伤心,他也不好受起来。他认真的盯着她好久,想安慰又不好做出过分的举动,终于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抽出纸巾交到她的手里说:“郝县长,不开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总归要往前看,你说是不?”   “你说得对,可是往事已经在我的心里划破了一道伤口,永远也不能平复。”   郝楠楠哽咽着说,用白白的纸巾擦着眼睛。   张鹏飞不忍看着她哭泣,把脸扭向旁边说:“不要这样,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你应该活得很开心,因为有很多女人把你当成偶像,你是珲水最有权利的女人!”   “那又如何呢,你可知道我为了今天的一切付出了多少?”   郝楠楠冷冷地责问道:“机关里所有的人都冷眼看我,都把我传成了……我知道别人背后都在说我坏话,而且那些话……想必你也听说了,不是吗?”   张鹏飞点点头,说:“可是他现在已经走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原来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郝楠楠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望着张鹏飞越来越羞愧。   张鹏飞努力表现得平静一些,斟酌良久后说:“其实有些谣言都是在事实的基础上传出来的,也许珲水的很多人都以为我年轻,那么我真想问你们,我能来到珲水成为县长,难道只是靠着运气吗?”   张鹏飞的这翻话道出了他多日来的郁闷,他的升迁在外人看来无非是“上面有人”和靠着运气。虽然大家亲眼见到了他强硬的政治手腕,但是大家宁可相信他是靠着运气,也不愿相信这是他的能力。县机关大院里有多少像张鹏飞一样的年轻人在体制内混了好几年仍然没有成就,嫉妒他就可想而知了。可这话在郝楠楠听起来就是另翻意思了,她不觉得张鹏飞是在抱怨,她只当他在告诉自己他不是孩子,他有着聪明的大脑,有着很强的政治觉悟。   郝楠楠点了点头,苦笑道:“小县城的人自然无法体会到县长的聪明才智。可是县长,我很想问你,在你的心中怎样看我?觉得是一个生活作风混乱的女人?”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郝楠楠也就不藏着腋着了,她很大胆地问道,直接把话挑明。张鹏飞明显一愣,因为他万万想不到郝楠楠会如此直接,虽然之前两人说的话对方都明其意,但那必竟说得隐患。   “不,也许……之前有一段时间是这么看的,可是自从我上次参观完合作区的工作以后,就对你改观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工作能力的女人,是一个可用之材!”   说完之后,张鹏飞叹息一声接着说:“这话……你不该问我的,你要知道我和你身份的特殊性!”   郝楠楠笑了,像一朵妖冶的玫瑰,她说:“县长,你在我心里不是县长,就是一个大男孩儿……”   张鹏飞的脸有些红,不知所措的样子,良久才说:“你就是这么信认我?”   张鹏飞做官的时间不长,可也沾染了一些官场的习惯,说话总是掐头去尾,让不了解的人听不懂。可是郝楠楠听懂了,张鹏飞的意思是在说,我是你的领导,你怎么可以把这些个人隐私告诉我,你凭什么相信我!   “县长,现在的珲水我只能信你了……”   郝楠楠说的是实话,可是听起来却令人不舒服,她现在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投靠张鹏飞的意思,“郝县长,我……看好你,好好干吧,我不会在这里长久呆下去的……”   张鹏飞很隐晦曲折地表达了更深层的意思:他离开珲水以后,珲水掌门人的位子他已经看好了郝楠楠,可以说他也开诚布公地讲出了对郝楠楠的信任。   “县长,我……”   郝楠楠还想说什么,可却被张鹏飞拦下了,他挥了挥手说:“今天就这样吧。”   “你就不想知道其它的事情了?”   郝楠楠的眼神中满是深意。   张鹏飞再次抬头望着她的眼睛,盯了好一会儿,然后又起身为她添满了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为她添水了。郝楠楠也不客套,喝了口茶后说:“县长,今天你成了我的秘书。”   张鹏飞笑了笑说:“如果你还想说些什么,就请不要把我当成县长,今天我是你的弟弟,可明天我还是县长……”   “呵呵……”   郝楠楠突然像孩子一样天真地笑了,看得张鹏飞也轻松起来。她止住笑,聪明地说:“鹏飞,其实我应该这么问你,你想知道一些我的什么事情,我今天全都告诉你。只要你能问出来,我就回答你!我知道……你对我一直都很好奇……”   这声甜甜的“鹏飞”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张鹏飞心里热乎乎的。她万万也想不到今天的郝楠楠对自己如此的坦白,他便开口问道:“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你和珲水宾馆的赵铃是什么关系?”   “啊……”   郝楠楠失口叫了一声,双后捂着嘴又拍了拍胸口,非常吃惊地说:“这个……你怎么会知道,珲水知道我们关系的除了我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了,你……你真的这么厉害?”   张鹏飞得意地笑了,说:“楠姐,我的第二个问题就能回答你现在的问题。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扳倒朱旭日?”   “啊……我明白了,原来我让赵铃交给你朱旭日的黑材料时,你就已经猜到我们有关系了,真是没想到,你……你这么敏感。”   “别忘了回答我的问题!”   张鹏飞默认了她的猜测。   “赵铃是是我的表妹,很多年前家就搬到南方去了,等我在珲水任职以后,就把她叫了过来做生意。不过我可以向你打保票,除了帮她一些小忙外,我们办事很合规距的。”   郝楠楠认真的解释道。   “之前的事情我不管,现在你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张鹏飞的目光很严峻,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其实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   “一定要说?”   郝楠楠的眼圈又红了,牙齿已经把嘴唇咬破了。   “随你,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出了八九分。”   张鹏飞长叹一声,抽出一根烟点燃了。   “给我……”   令张鹏飞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烟刚刚点燃就被郝楠楠从他口上抢了下去。   张鹏飞惊讶地看着她猛烈地吸了几口,只听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八年前,有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被分配到了珲水县委办公室,然后就被当时的珲水县公安局的副局长朱旭日盯上了,在那年县里的年会上朱旭日喝多了,然后他就……他就……就借着酒醉**了那个小姑娘。事后那个小姑娘很伤心,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成为朱旭日的玩物,她下狠心要报仇。她想……”   “别说了,别说了,对不起……”   张鹏飞又抽出一根烟,他终于明白郝楠楠为什么如此痛恨朱旭日了。   “不,我要说,你今天一定要听我说完!”   郝楠楠疯狂地摇着头,她接着说道:“那个女孩儿想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如果成为朱旭日的情妇,那还不如成为县长的情妇,要攀就要攀上最大的官。所以她就与县长好上了。不巧几年后那位老县长又进了大牢,所以她的靠山没有了,她就靠上了新的县长郎世仁。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成为珲水政坛的主角,她要向朱旭日报仇!你说,她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因为这是政治,所以我说……我相信你的政治前途,小小的珲水县不应该让你满足!你的噩梦结束了,你要有更遥远的眼光……”   张鹏飞的脸上风平浪静,仿佛在说一件与他不相甘的事情。其实他在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她不想让郝楠楠见到他的强烈反应。   张鹏飞的表现让郝楠楠失望,郝楠楠再一次见到了张鹏飞的成熟与稳重,她喝了口水后接着说:“答应我,你要帮我把朱旭日弄进大牢!以后我听你的,我的路由你安排,你让我怎么走就怎么走!”   张鹏飞笑了,摇头道:“我之前对你讲过了,听你说这些话的是‘鹏飞’,而不是珲水县的‘县长’,你明白吧?”   “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会这么说的!”   郝楠楠站起身体后露出一丝苦笑,摆摆手说:“真希望永远叫你‘鹏飞’,叫你‘弟弟’,可是不可能……”   看得出她对现实深感无奈。   “我答应你,在没人的时候,我可以是‘鹏飞’……”   张鹏飞笑了,也跟着站起身。   “无论怎么说,都是谢谢你,是你结束了我的噩梦,今后我应该好好活着了。”   郝楠楠热情地拥抱了一下张鹏飞,然后走向门口。   就在郝楠楠刚要消失在他办公室的时候,张鹏飞突然说:“扳倒一个人要有足够的证据,同时也要掌握好时机,如果证剧确凿能证明他确实犯了党纪国法,我绝不姑息!”   “我没有看错你,从你到珲水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福星!”   郝楠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不过为此她也要为张鹏飞付出整个后半生。她的仕途将永远受到张鹏飞的安排,自然这是将来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当天晚上,张鹏飞在家里接到了北京刘老的电话。   “我说鹏飞,大过年的没看到你,我心里不好受!”   老爷子在电话的另一头叹息道,兴致听起来不是很高。   “爷爷,我在为人民服务,您要高兴才对。”   张鹏飞为让老爷子高兴,破天荒地对他开起了玩笑。   “哈哈……好,好啊,鹏飞,抽空来北京看看我,我年纪大了,有一天没一天的……”   “您老千万别这么说,您身体硬得很,一定可以活到一百岁!”   张鹏飞的鼻子酸酸的。虽说与老人相识才几年,不过却感情深厚。   “那就成一个老不死喽!”   老爷子又笑了:“鹏飞啊,陈家那丫头总有任务,现在就在你们延春那里呢,老陈和他姑娘说好了,让她有空去看看你……”   “啊……”   一想到将来的女人要来看自己,张鹏飞的心就乱跳不停。虽然不想,可是他知道这一天早晚都要来到。   “鹏飞啊,别怪爷爷……”   “我没怪您,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张鹏飞不知道那没见过面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可是却没有一丝好感。   “嗯,你的路还长着呢,不要儿女情长,误了大事……”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张鹏飞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感慨于现实的无奈,他没想到刘梦婷等来了离婚,而自己却又要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并且终将组成一个家庭,一想到这事他就想无端地发火。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烦躁地抓起来一看是一个很吓人的手机号码。   “喂,是鹏飞吗?”   手机另一头的声音浑厚而有力量。   “我是张鹏飞,不知道您……您是哪位?”   张鹏迟疑地问道。   “哈哈,我是陈新刚,我们见过面的!”   “啊,陈伯父,您……您新年好……”   一想到这未来的岳父,张鹏飞不由得提起了精神。   “嗯,呵呵……鹏飞啊,我寻思着也应该让你和小雅见见面了,她正在延春值行任务呢,我和她说好了,让她有空去找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那个丫头啊……”   陈新刚发现自己多了半句嘴,就闭上不说了。   张鹏飞连忙答应着,他知道这一定是刘家与陈家商量好的。他与陈新刚又客套了几句,说代向伯母问好以后就挂掉了电话。张鹏飞瘫软在坐位里吸烟,神情疲倦。   “哥,我帮你捏捏肩膀吧……”   田莎莎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帮他倒好茶水,刚才他只注意打电话,没发现她进来。 087尴尬偷笑   087尴尬偷笑今年的珲水县与往年不同,节后正式上班以后,从领导到下面的人全部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 超速首发]放在过去,整个正月里都人心涣散,要等到了二月以后才开始正式进入工作状态。并且正月里请假不断,会有一多半的人不来上班,整个县委机关甚至到下面各局级单位,还是一种半值班的状态。而张鹏飞的到来让珲水有了一种变天的感觉,一切工作仿佛都要从头开始,似乎让人觉得珲水县内的所有项目、工作全都有着问题,而且每项工作都急不可待,每个人在代县长张鹏飞的带领下都焦急起来。   珲水县在张鹏飞没来之前,一切工作好像都没有问题,一切都在缓慢运转着。可自从张鹏飞到来后,他亲手干了几件大实事,这让下面的人也整天提心吊胆,各部门的领导都在努力找出本部门的不足,以免担心被张县长批评,那样头上的官帽子就不保了。   新区建设,老区拆迁,林业局改革,以珲水为主的延春苹果梨基地的进一步整合与扩展,以及合作区的二期投入,改建后的林业公司将要投入上马的一些农林副产品等项目,一切都将开展。这一次珲水的老百姓都或多或少的发现了一丝商机,大家都在传说珲水来了位能干的县长,还听说他上边有人,总之是一个很有能力,可以让珲水发展起来的好官。   张鹏飞的到来让珲水县曾经摇摇欲坠的体制焕然一新,虽然底下的人都怪张鹏飞断了他们的财路,不过大家都明白这位县长可不是好惹的。珲水的老百姓也看到了一些希望,都在讨论珲水面临着新一期的开发,自家什么时候拆迁啊等等话题,张鹏飞更被老百姓热情地拥戴,大家都知道曾经为民干事的张书记成为了县长,大家都觉得苦日子到头了。   年后的第一次常委会上正讨论着新区图纸,本就早已定下的设计图纸,在张鹏飞上任以后一改再改,改得连设计师都烦了,同时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的县长与其它人的不同。本来这些省城的专业设计师们都没瞧得起珲水县的干部,觉得小小县城的领导也无非是土老帽,所以在设计上也没怎么用心。可是张鹏飞通过仔细研究并请教了北京的一些的专家学者后,提出了不少批评意见,并且发现了大的设计漏洞。当面把设计师说得无言反驳,脸胀得通红。之后这些人才正视了张鹏飞,发现他与小县城的那里人的确不同,真没想到他连建筑业也懂。他们自然想不到张鹏飞也是现学现卖,他请教的可是国内建筑业的权威人氏,这自然都是刘远山帮他牵的线。   现在珲水的常委会上一团和睦,马奔坐在正位上主持大局却很少说话,一直在倾听其它几位常委的意见。马奔对珲水的现状十分满意,一切都不用他来操心,张鹏飞把所有难事都接在了手里,之后又没有忽视马奔的存在,凡是重大事情都找马奔商讨,非常显示出了他这个县委书记存在的意义。其它几位常委在张鹏飞的带领下也对他十分的尊重。马奔现在对前途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村干部出身的他只要安安稳稳的从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也就功德圆满了。再好一点,把他安排到延春的某个闲职退居二线,临退下前还能提半级。   大家都说说了自己对新图纸的看法,当然都是一些好话,因为之前的几稿图纸,直接被张鹏飞否决了并没有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可这一稿已经通过了张鹏飞那关,大家就明白说明这是终稿了。之所以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只是张鹏飞表现出尊敬大家的意思。这些人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得罪张鹏飞,另外他们只会看表象,对实质性的东西一窍不通。   最终在常委会上通过了新城区的设计图纸,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温和。马奔清了清嗓子说:“同志们,下面有件事宣布一下。我刚刚接到上级通知,省委已经批准了延春今年春季召开第二届东北亚经济贸易博览会的意见,现在时间还没有最后确定,大概在四月份左右。延春市委决定在这次洽谈会上突出我们珲水县,把我们珲水县做为这次招商引资工作的拳头,打造东北亚经济的桥头堡!所以啊同志们,我们必需紧张起来,做好充分的准备!洽谈会的时间现在还没确定,大概在四五月份左右,将吸引俄罗斯、韩国、日本、新加坡等二十多个国家的财团以及国内几十家著名企业的参与,还有国内国外各省市的机关领导们。我与张县长研究了一下,决定让我们珲水合作区与县招商局共同组建人马,同心协力,最终在这次洽谈会上成为最大的赢家!新组建的招商小组,我觉得由鹏飞同志负总责,吉兴同志以及招商局的小万任正副组长,不知道大家什么意见。”   马奔的提意大家自然都同意,张鹏飞是经济能手,有学问,自然要负起总责。望着马奔那张红光满面的脸,大家也都振奋起来,纷纷鼓掌。然后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珲水县委常委,副县长,经济合作区主任宋吉兴。宋吉兴知道大家在等着自己的表态呢,不过他在说话前先看向了张鹏飞,必竟县长还没发话呢。张鹏飞明白他的意思,送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并且推了下手,意思是你说吧,我没什么可说的。   宋吉兴红了脸,表达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以及决心。之后县常委会在一团欢笑声中结束了。如果说之前下面的人对张鹏飞是种畏惧的心里,那么现在就是真的尊敬了。过去大家都觉得张鹏飞在赶走郎世仁以后就会对马奔下手,架空他。可是张鹏飞没有那么做,虽然他有足够的权利,可在表面上还在捧着马奔,这让大家见识到了他成熟的政治思想,在政治上并非只有压制于别人才能取得成就,有时候这种合作才是政治之本。这让小县城的官场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无不被张鹏飞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散会以后,马奔第一个出来,却站在门口没有动像是等什么人。接着张鹏飞也出来了,两人才并肩走在走廊里。两人走得很慢,不时交谈两句,这可就苦了后边的人,大家只能走得更慢,悄悄地跟着。   马奔像是随意地问道:“鹏飞啊,林业局那边稳定了没有?”   张鹏飞点头道:“改制基本结束了,得到了广大职工们的支持,现在正在申请上级财政的支持以及银行的贷款。不出什么大意外,半个月以后我们改建的林业公司就可以挂牌了!”   “嗯,很不错,这段时间你辛苦啦,我知道为了林业局的事情你费了不少脑子!我相信林业局的职工们会记住你的,你为他们办了一件大实事!”   马奔笑着表扬道。   马奔的话让身后众人一惊,因为例来书记与县长都面和心不和,谁也没想到马奔能送给张鹏飞这么有份量的评语,可见在马奔的心里也是十分欣赏张鹏飞。   张鹏飞谦虚地说:“马书记,您过奖了,政府这边所有的工作都是在党委的支持下完成的,没有党的支持,一切工作都错步难行!我想今后珲水的一切工作,还需要马书记多把关啊,我还年轻经验不足,大事上要多向您学习才是……”   张鹏飞明白马奔的那翻话是故意说给身后的人听的,就是想告诉大家自己尊重他,他也尊重自己。   马奔笑得很开心,伸手与张鹏飞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鹏飞啊,你放手去干吧,我将坚定不移地支持你,谁要是敢不同意你的意见,那就是在与珲水县委县政府做对!”   这话说得更重,身后的人不由得停止了脚步。……   气温渐渐升高了,虽然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但是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夜里没有风,张鹏飞与贺楚涵并肩行走在街边,路边的积雪早就融化了。珲水的春天来得早些,也让人的心情春意阵阵。   两人刚一起用过晚饭,没有开车,就步行在路边。贺楚涵幽幽长叹一声说:“鹏飞,我要走了,爸爸说让我早些回去,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位子。”   张鹏飞禁不住捏住了贺楚涵的小手,紧紧地握着说:“这么快啊?是不是太早了点?”   “那什么时候不早呢?”   贺楚涵一边反问,一边想把小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来,可却失败了,她也只能放弃,只不过身体挨得他确近了一些。   “是啊,什么时候不早呢……”   张鹏飞怅然若失,然后坚定地说:“楚涵,现在不要走,现在我需要你,林业局的改革还没有完全完成,等你……等新的林业公司成立以后你再离开吧,那时候……我就不留你了。”   贺楚涵点点头,嘴角挂着一丝惨淡的微笑。她明白林业局改革的任务只是张鹏飞用来挽留她的借口。其实林业局买断职工的工作正在操作,已经基本完成了。下面的工作根本就用不到贺楚涵来把持了。可是张鹏飞能这样挽留她,也让她很高兴。   拉在一起的手摇晃起来,两个人像两个热恋中的情侣。张鹏飞很甜蜜地说:“楚涵,这种感觉真好,你的手好热。”   贺楚涵腼腆地吐了下舌头,在夜色中微红了脸,摇着手臂说:“讨厌,那还不是你握的!”   “我回去了,是个什么职位?”   张鹏飞关心地问道。   “好像是什么纪委口子内的某个科室的副主任吧,我都没仔细问。”   贺楚涵没心没肺地说。   “是啊,有个组织部长的老爸,去什么位子不行呢,呵呵。楚涵,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你都是副处级的干部了,有多少人干了一辈子才是个科级啊。”   “行了,你别发感慨了,我讨厌谈工作,我就要走了,你和我聊一些别的不行吗?”   贺楚涵带着一些撒娇的味道。   “聊什么,聊我很爱你?”   张鹏飞厚着脸皮说,脸上也热了。   “哼,你爱过的人多了,我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又有什么用……”   贺楚涵的声音越说越低,然后低下了头。   “楚涵,对不起,我……我不是一个好男人……”   “行了吧,我已经想通了,我和你也只是有缘无分,这不怪你也不怪我。不说这个了,心烦!”   贺楚涵捏了一下张鹏飞的手指。   张鹏飞停下脚步,情动地把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搂着她不撒手。贺楚涵惊呼一声,心脏狂跳不已,就那么任由他抱着。张鹏飞低下头审视着她,然后嘴唇慢慢凑近了她的脸。   “不要,这是大街上,不行!”   贺楚涵这才把头扭开,然后用力把他推开,早就脸红心热了。   张鹏飞也没觉得尴尬,继续拉着她的手走路。贺楚涵低着头,半天后才小声说:“我……我又想小便了……”   “哈哈……”   张鹏飞放声大笑。   “讨厌,不许笑,不许笑……”   贺楚涵不依不饶地摇晃着他的手臂,模样可爱而单纯。   “我不笑,不笑了。”   张鹏飞爱怜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心情既高兴又悲痛。   “我到家了,你上次坐坐吧。”   贺楚涵指了指楼上,羞涩地低下头。   张鹏飞联想到她刚才说在大街上这样不行,就明白她为什么羞涩了。他拉着她上楼,屋里很温暖,两人都脱了外衣。贺楚涵想了想,把紧身牛仔裤也脱了。张鹏飞望着她那圆润的大腿曲线被粉色的羊毛裤所包裹,心里就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贺楚涵抬头望见了他火辣的眼神,不满地说:“你看什么看啊!”   样子很得意。   “楚涵,我发现你穿得衣服越来越紧身了,显得身材真漂亮!”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扫向了她那高耸的双胸。现在的贺楚涵比过去会打扮了,画了眼眉,也涂了唇膏,更加体现出了他的美丽。   “哼,大色狼,你一辈子都这么色了!”   贺楚涵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生气。   “好,那我就色一回给你看!”   张鹏飞再也受不了眼前这令人喷鼻血的身材了,猛地把她扑倒在床,双手肆意地在胸前揉捏,大嘴**着她的樱唇,努力调逗着她的香舌。   贺楚涵被张鹏飞揉捏成了一滩烂泥,双腿在床上胡乱地踢着,双手也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在他的身下滚动不停。   “啊……鹏飞……我受不了,不行……你不要这样……”   当感觉到张鹏飞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裤腰处,正在努力分开她紧合的双腿时,贺楚涵苦苦求饶道。   张鹏飞听到这害怕的声音,赶紧把手抽了出来,坐在一旁大口的喘气,要不是现在停下来,一会儿可就真停不下来了。他望着贺楚涵笑,贺楚涵涩羞地双手捂着脸,娇喘息息地倒在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贺楚涵才从床上爬起来,羞涩地说:“今天够了,你回去吧,天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张鹏飞依依不舍地捏着她的手,实话实说道:“我舍不得离开,真想今天晚上在这陪你……”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贺楚涵又反件反射地合上了双腿,双颊粉红。   张鹏飞不知道再说什么,可还是坐着不走。现在的他很矛盾,一方面想让贺楚涵留下自己,两人搂在一起成就一翻好事;另一方面又想马上离开,他不想让贺楚涵今后更加伤心。贺楚涵半仰在床上,张鹏飞呆呆地盯着她的身体,冷却的身体又渐渐升温了。贺楚涵没有任何意识地盯着他的某一点处,发现那里缓慢地高高顶起,一时没忍住就笑了。   “你笑什么啊?”   张鹏飞不明白地问道。   “没,没什么,鹏飞,那个……最近那个主持人联系你没有啊?”   贺楚涵想转稳话题,可大脑中却在想自己曾经握过张鹏飞的某一点坚硬,脸上热热的。   “联系呀,她经常给我打电话,差不多两天就打一个电话吧。”   张鹏飞实话说实道,没想隐瞒。   贺楚涵气愤道:“她想干什么啊?”   “那还用说嘛,当然是**我啊……”   张鹏飞笑道。   “瞧把你美得吧,估计你早晚有一天被她骗上床!”   贺楚涵真的生气了,虽然他明白张鹏飞不像自己说得这么不堪。   张鹏飞故意惹她生气地说:“上就上吧,你的床不让我上,别的女人请我上还不行啊?”   “无耻!”   贺楚涵拎起枕头打向了张鹏飞。   张鹏飞笑着接下来,然后抬起她的头把枕头放在头下,说:“楚涵,你要相信我,我知道陈美淇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所以不会上她的当。”   说着话的时候又拍了拍她的小脸。   “你知道就好……”   贺楚涵气消了,点点头说。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不依不饶地问道:“初三那天,你是不是和郝楠楠一起值班?”   “是。”   “你们都说了什么?”   贺楚涵一脸的好奇。   “还能说什么,她给我讲了一些她自己的故事,很感人……”   “什么……她都说了什么?”   贺楚涵又紧张起来。   张鹏飞装出神秘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保密!”   “好,我答应你!”   贺楚涵提心吊胆的说。   张鹏飞简要地把郝楠楠的故事说了一遍,令贺楚涵唏嘘不已,“看来她不像我想得那样,原来也是一人苦命的女人……”   贺楚涵喃喃地说。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些郝楠楠的事情,贺楚涵看看手表,天色已经很晚了,可张鹏飞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好说:“鹏飞,你回去吧,太晚了……”   张鹏飞也知道该走了,点头道:“好吧,我马上就走,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走……”   他发现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好……吧……”   贺楚涵的红脸别有风情,她仰起脸寻找着位置,然后在张鹏飞的脑门上狠狠印下一吻,然后就捂着脸藏在了被子里,一个人偷偷笑着。……   张鹏飞到家的时候,发现田莎莎的房间还亮着灯,她上楼敲了敲门,田莎莎捧着一本英文书走过来开门,小姑娘搬过来以后生活富足,变得比过去丰盈多了,亭亭玉立很漂亮。   “哥,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你……”   田莎莎热情地打着招呼,然后指着张鹏飞的脸色突然变了,最终哈哈大笑起来。   “莎莎,你……笑什么,我……我怎么了?”   张鹏飞低头看了一眼裤子,拉链拉上了啊,真不知道她笑什么。   “哥,你……你等下吧……”   田莎莎笑得前仰后合的,回到房间拿出一个小镜子,指着他的脸说:“你自己照照镜子……”   张鹏飞狐疑地照着一看,脸立刻就变成了猪肝色,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原来就在脑门处正好有一个红色的唇印,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贺楚涵留下来的。张鹏飞抓了抓头发,吱唔道:“莎莎,你……你别多想,我……我没去那种地方,只是……陪……”   “我知道你陪我楚涵姐去吃饭了,是不是?”   田莎莎递过来一条毛巾,脸上还有着笑意。   “对,对,我和她吃饭来着,没……没去什么愉乐场所。”   张鹏飞不安地解释着,却发现田莎莎的笑越来越古怪了,大脑猛地一反思,才明白过来自己越描越黑,这不就是在暗示她自己和贺楚涵呆了一个晚上,那么这唇印自然非她莫属了。   田莎莎好久没这么开心了,笑得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才说:“哥,我可什么也没说啊,全是你不打自招!”   张鹏飞脸上更尴尬了,嘿嘿地傻笑着。可是他却觉得田莎莎的笑容里还有别样的味道,她透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他擦了擦脸,这时候手机响起了短信的提示意,不用看就知道是贺楚涵,她刚才一定是故意使坏的! 088突发冰灾   088突发冰灾正月里的洋春日终于到了尽头,正月十二这天,双林省东部延春境内温暖了多日的天气突然巨变,受一股来自西伯利亚强冷空气影响,晴朗的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比冬季的时候下得雪还要多。[ 超速首发]下雪不怕,关键是这雪一边下就一边化,道路光滑泥泞不说,据气象台预报,明天气温将要突降8度到15度,延春这一次将面临着冰冻。这就为交通增加了压力。   这场雪下得十分突然,而且也十分的古怪,路面上仿佛是在下雨。这场大雪从凌晨四点钟开始一直下到下午3点钟,搞得延春境内各市县一片狼藉。张鹏飞站在窗前望着下面泥泞的路面,他知道明天一早所有的路面将要变成镜子一样,会冻上厚厚的一层冰。   整天他都在和气息局联系,这场雪已经成灾,虽然灾害的损失现在无法估计。在这种灾难面前,才能显示出领导处理紧急事情的果断与智慧。他已经紧急召政了政府工作会议,安排交通局要保证路面的交通安全,珲水县内的交通广播台也全天不停地播出最新的天气情况。虽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但是张鹏飞仍然知道,明天车祸应该是避免不了的,他所能做到的也只能把事故降到最低限额。   双林省政府也十分重视此次大雪,一天当中常务副省长李虎林多次与延春当局领导联系,布置防犯工作,并且紧急关闭了延春境内的高速公路。而延春的领导也联系境内的各县市,传达上级的指视精神。张鹏飞一天当中接到了不少电话,这更让他提心吊胆起来。据说几年前珲水也发生过类似情况,路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当天就有很多老人、婴儿由于摔倒在路上而引起车祸,最终酿成了悲剧。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坐在家中望着窗外叹息,大家都在嘀咕着是不是人类犯了什么错,这是老天的惩罚吧。现在气候越来越古怪了,时好时坏,让老百姓总担心有一天就是世界末日到来。   “天灾啊……”   张鹏飞心里有些发堵,抽出了一根烟。   “张县长,我出去感受了一下,现在天气已经变冷了,路面变硬,逐渐冰冻,现在就很滑!”   赵金阳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脸都冻红了。他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所以穿得衣服比较少,又加上这些天气候温暖,所以突然冷下来感觉很不适应。刚才他看到张鹏飞注意着外面的天气,所以亲自出去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得到张鹏飞的允许,这也是张鹏飞越来越欣赏他的原因。两人合作很默契,在工作上,赵金阳总会知道张鹏飞所关心的是什么。   张鹏飞赞许的点点头,很沉重地说:“看来啊,晚上下班的时候就会有冰冻了,一会儿你联系宣传部,让他们的交通台播出消息,提醒司机同志们小心!”   “县长,您放心吧,在您的指示下,交通台这一天都在关注天气情况。”   “嗯,我知道了。”   张鹏飞沉思起来。   赵金阳见到领导没有话说了,转说就退了出去,他拉开门一闪身,门口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拍着胸脯说:“我的妈呀,赵主任,你吓死我了!”   “哦,郝县长,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来了!”   望着郝楠楠的黑色俏影近在咫尺,赵金阳的脸禁不住红了,他似乎都感受到了郝楠楠那香喷喷的呼吸。   “不要紧,呵呵,我来和县长谈谈工作。”   郝楠楠笑了笑。   赵金阳连忙闪身侧着走出去,他本以为郝楠楠会等自己出去以后才会进来,却不想到郝楠楠也侧着身走进来,这样一来既使他再怎么往后退,身子还是被她的高耸的前胸刮了一下。赵金阳就感觉全身上下都沸腾了,红着脸慌张地逃了出去,这一刻他真想老婆铁红就站在身边。而郝楠楠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似的走进了屋里。   “郝县长,坐吧。”   张鹏飞端着茶杯放在茶几上,郝楠楠也不客气地坐在沙发里,张鹏飞就坐在了她的旁边,然后长长的叹息一声。   “县长,您怎么了,年纪轻轻的总叹息可不好。”   郝楠楠关心地问道,脸上的表情炫丽多姿。   “哎,还不是担心这天气,我们的工作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可是我知道这些远远还不够……”   “县长,我劝你把子心放在肚子里,每个人的生命是自己的,既使我们工作得再怎么全面,他个人如果不爱惜生命又能怎么样?前两天在双山,有位拉圆木的司机师傅酒后架车,结果连人带车摔在了山崖下,你说这能怪我们干部吗?”   郝楠楠轻声细语地开导着张鹏飞。   “你说得对啊……”   张鹏飞点点头,可是心情还是很低落。   “放心吧,我们已经布置得很好了。更何况也许明天奇迹出现,天气不冷,那样就不会冻冰了。”   郝楠楠突然像个孩子了。   “呵呵……”   张鹏飞笑了,他发现和郝楠楠在一起果真可以让自己轻松下来,她的一句话一个笑脸仿佛会让冷冻的空气温暖起来。   “看看,笑起来多好看,为什么不笑呢!县长,你活得太沉重了,这样太累。我……我现在就变得很轻松,每天都很快乐的工作,这才是人生的本质,是谁规定我们搞政治的一定要板着脸啊?”   郝楠楠边笑边说,笑容很美地侧头看着张鹏飞。   张鹏飞的脸很热,他突然发现在不经意间,郝楠楠说出了他的心结。他点头道:“是啊,你说得很好。谢谢你!”   “其实要谢的应该是我…… 我谢你才对呢,之前我过得也并不快乐……”   郝楠楠想起了悲痛的往事,低下了头。在男人面前女人总喜欢露出弱小的一面,这往往会让男人增加好感。   张鹏飞不知道再说什么可以安慰她,想了想还是谈谈工作,就说道:“郝县长,新城区的建设是我们今年工作的重点,在地面完全解冻以后,就要进行建设以及拆迁工作,我们一定要把好质量关,这是关乎珲水人安全的百年大计!”   郝楠楠点点头,却是一脸的失望,苦笑道:“城建方面我负责,不过……我真希望你和我在一起不是永远在谈工作……”   她是在暗示什么吗?张鹏飞虽然表面装作很平静的样子,但是内心却是狂跳不已。他认真审视着她的脸,发现她的双眼秋波流转,美目含情。他不敢再看把头扭向别处,此女对男人的征服力实在是强,她的成熟与智慧无不都令张鹏飞欣赏。   郝楠楠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尽然大胆地伸手在张鹏飞的脸上摸了一下,长叹一声后站起来,推开门走了。张鹏飞愣愣地坐在原地没有送她,伸手摸了下脸,独自一个人笑了。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张鹏飞还在微笑,当他看到显示的号码时,笑得更欢了。   “姐姐,你好!”   张鹏飞的声音很甜,努力做出热情的样子。   “好你个头,我说你小子真没良心,我给你打10次电话,你才能给我回一次!”   张小玉气争败坏地说,她与张鹏飞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些日子两人也只有借着电话以解相思之苦。不过正像张小玉所说,张小玉有空就会给他打来电话,可他一个星期才能想起来给张小玉去个电话。   听到她这么说,张鹏飞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挺没良心的,不好意思地说:“姐,不是我不想你,是真的太忙了……”   “行了吧,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听说你们那里降温了,所以这几天你出行要小心点。路滑让司机把车开得慢些,最好就不要坐车了,不过……走着也挺危险的,就怕别人撞你,反正你……你就小心点,没事不要出去乱走,呆在家里或者办公室里就行了。喂……喂,你说话啊!”   张小玉没完没了地絮叨着,突然听不到了对方的声音,着急地大声吼着。   “姐……”   张鹏飞此刻心里热乎乎的,张小玉的关心无微不至,可她越是对自己这样,他就越感觉对不起她。   “傻小子,你怎么了?”   听到他声音异样,张小玉赶紧问道。   “姐,我……我好感动,你……你对我太好了,如果……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我一定抱着你……”   张鹏飞不知道说什么好,急不择言乱讲话了。   “鹏飞,你别说了,弄得姐心里又不好受了……”   张小玉抽了下鼻子,如果张鹏飞在她眼前,她一定会主动抱他的,两个人这次分离得太久了。……   郝楠楠所说的奇迹没有出现,第二天的天气十分寒冷,昨天化的雪被冻成了冰,平坦的路面像是一面镜子,走路不小心都会摔跟头。虽然珲水县政府这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郝楠楠说得也对,有些司机就是不爱惜自己与别人的生命,一大早上珲水境内就发生了四起车祸,所幸全是轻伤。这在全延春地区来说已经是最少的了。就连延春市区都发生了七起车祸,甚至还死了一个人。   张鹏飞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坐在车里已经感受到了车子打滑,小郎把车子开得与平时自行车一个速度,还都不敢踩刹车。所幸现在学校不在放寒假,要不然张鹏飞真担心孩子们有危险。按照计划,正月十五的晚上珲水县早就准备好了焰火晚会,一切都准备好,所以张鹏飞开始担心焰火晚会的事情了。如果天气还这么冷,那么晚会也只能取消,只不过为了准备焰火而花掉的各企业赞助的二十万元钱就要打水漂了。张鹏飞想尽可能的不要取消晚上的活动,要不然那些赞助企业就会有想法,因为他们赞助并不是白赞助,当天晚上珲水县委宣传部会为他们企业打广告。   张鹏飞到单位以后,马上拨通了各单位一把手的电话,昨天的会议上虽然已经布置好了各单位的清雪清冰任务,但他还是不放心。一圈电话打下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各局的头头们都说已经在安排人清除道路上的冰了。按照往年的清雪经验,每单位都会付责一条街道,这样不但加快了清理速度,也减轻了县政府的工作压力。张鹏飞对下面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挂上电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可以把路面上的冻冰清理完,那么就不会影响焰火晚会。   上午,珲春县教育局局长主动打来了电话,他说什么见到路面冰层严重,下面的各中小学校的校长纷纷响应安排学生们明天到各校门口的马路边清理冻冰,还说什么一些学生家长也热情地表示愿意帮助学校清理马路上的冻冰层。虽然现在是休假期,但是只要一个电话,这些学生立刻就能返校。张鹏飞明白这些话都是教育局长一个人说的,在他这个位子上想出点政绩有点难,所以他就想在这上面下功夫。张鹏飞略微地想了一下,这样也没什么坏处,现在的学们养尊处优习惯了,真应该适当地做一些公益活动,所以表示同意,不过他也叮嘱教育局长一定要保证学生们以及家长的安全。   过了不一会儿,秘书赵金阳进来汇报说,刚才县气象局打来电话,说这股冷空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从明天开始气温就会回升,并且有望上升到冰点以上。张鹏飞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非常的高兴,看来焰火晚会可以如期举行了。   下午,张鹏飞带着秘书赵金阳各街道走访了一遍,县内的主要交通干线已经清理了一半,满大街都是人在拿着斧子刨冰,大家干得热火朝天。张鹏飞很感慨地对赵金阳说:“你看看,只要有人领导,群众们的积极性还是很高的嘛!这些可都是各单位的职工啊!”   赵金阳谦虚地笑了,表情值得玩味。张鹏飞知道他有话要说,便拍了一下他说:“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赵金阳笑着说:“县长,你再好好看看,这些人有的是职工,可有的单位没有出来一个人,一些财务状况好的单位,全部是花钱请的农民工。”   “哦……”   张鹏飞答应一声,认真地扫了一眼那些群众,终于发现了不同,只好笑道:“哎,这年头啊,到处是商机,我估计他们这么干一天不会少赚吧!”   “呵呵……”   赵金阳跟着笑,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听出来张鹏飞有意打了马虎眼,所以也只当成是一个玩笑。   “县长,您也来劳动呀,呵呵……”   张鹏飞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他扭回头一瞧,正是电视台的主持人陈美淇。陈美淇站在身后不远处对着他笑,她穿了一件华贵的貂皮大衣,头上戴了一顶非常时尚的女式帽,脸上化着职业淡妆,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她一边笑着一边向张鹏飞走来,同时摘下了粉色手套,主动伸出手来。张鹏飞也只好向她走去,赵金阳聪明的没有跟过去。   “小淇,你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还出来采访,你的工作热情值得表扬!”   握着她热乎乎的小手,张鹏飞笑着说。   “呵呵,能被县长夸奖,小淇真是受宠若惊啊!”   陈美淇的另一只手掩着嘴笑得很开心,花枝乱颤的模样。握着张鹏飞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用手指紧紧地勾着张鹏飞的手心。“可是县长才辛苦呢,您可是亲临现场呢!”   这么一说,陈美淇的手指勾得更卖力气了。   张鹏飞就感觉被她手指勾得从脚底痒到了脑袋尖,他很不自然地笑着,然后用力抽回手,胡乱地发着感慨道:“这鬼天气啊,真是……为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多麻烦!”   “呵呵,县长,我现在想采访您几句,行不行啊?”   陈美淇撒着娇说道。   “哦,不了不了,我看你还是去采访那些群众吧。”   张鹏飞连连摆手,有些窘迫地说道。   “那就不强人所难了!县长,我想哪天去拜访您,不知道您有没有空啊?”   陈美淇故意拉长了音调。   “嗯,可以。”   张鹏飞回答的声音却是很小。回去的路上,他在车上闭着眼睛,可眼前浮现出的全是陈美淇的笑脸,这个女人如果想让男人记住她,她的音容笑貌就会存在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要不是张鹏飞明白她的接近另有玄机,没准真会栽在他的身上。……   第二天,全县的中小学生全部出动,虽然是在寒假期间,但是教育局向每个学校下的是死命令,让学校必须把学生们叫出来。所以早上八点开始,满大街都是拿着斧头的学生蹲在地上刨冰。这两天珲水的街道上全是人,大家都在举着手上的工具清除路上的冰。   下午,张鹏飞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政法委书记朱旭日打来电话,说是清理路上冻冰时,有四位中学生被一辆宝马车撞伤,所幸伤得不重,人已经送到了医院里,不过学生的家长却是不依不饶的在闹事。虽然学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此事影响十分的恶劣,引起了交通堵塞不说,还让目击者议论纷纷。   “怕什么来什么!”   张鹏飞脱口而出,心情可想而知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接着问道:“朱书记,事故原因查清楚了没有?”   朱旭日迟疑了片刻后才说:“原因很简单,路上全是学生,司机驾驶车速过快,躲闪不及,在拐弯的时候,侧面刮倒了学生,所以伤得不重。不过司机他……”   “真是荒唐!”   张鹏飞听后暴跳如雷,又听朱旭日欲言又止,接着问道:“朱书记,事关紧急,此事影响十分恶劣,你快一口气把话说完,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学生们出来清理冻冰虽说是教育局长的主意,可是了通过了他批准,所以出了事张鹏飞也付有领导责任。   朱旭日听张鹏飞的语气不善,一咬牙就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宝马车把学生撞倒以后,撞的并不重,可是那位年轻的司机带着两个人从车上跳下来对几名学生拳打脚踢,嘴里还嘟囔着骂人的韩语。结果有位学生肋骨被踢断,还有位鼻子都打出了血,总之四位学生被打的比被撞的还严重,身上全是皮外伤。要不是老师以及其它学生赶过来,其后果将不可想象。更气人的是,这伙人还十分的嚣张,有个人指着老师的鼻子问是哪个学校的,说他们是来延春投资的外商受保护,不受中国法律约束什么的。更可恨的是,说这话的还是个中国人,看样子应该是位翻译。   张鹏飞听出一些味道来了,聪明地问道:“那位司机是韩国人?”   “是的,看样子家里有点钱,现在压在局子里呢,他什么也不说,就说等他的律师。”   朱旭日为难地说,在祖国境内发生这种事最不好处理,更何况看样子这位韩国人来头还不小。   “好,朱书记,这件事你盯一盯,我不管他是哪个国家的,在我们国家犯了法律就要依我们的法律来办理,一定要问清他的来历,这件事办得一定要快,不能让事态发展下去,要给学生家长一个公平的说法!”   “可是……他……他是韩国人啊,来我们这边的韩国人,全……全是外商,我怕……”   “就按我说的办,出了事情我顶着,如果我们本国的官员连本国的公民都保护不了,那还要我们当官的干什么!”   张鹏飞语气严厉起来。他知道朱旭日考虑的不是不对,可是张鹏飞现在已经快被气疯了,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个韩国鬼子有几个臭钱就得意忘形,也太不把国人当回事了!   “那好吧……”   朱旭日叹息一声挂掉电话,他知道张鹏飞这次是在悬崖上跳舞。心想这小子还真敢干,连韩国商人都敢惹!按照以往处理类似事情的经验,都是外国人掏出很大一笔钱后就算处理完了,当地政府都采取低调的方式。   (终于没有食言,今天更了一万二千字,累吐血了……) 089韩国小鬼   089韩国小鬼韩国商人欺负本国学生的事情,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珲水,人们议论纷纷,一些有仇外思想的人更是把韩国人骂得一无是处。   被打的学生是珲水二中初二年级的学生,二中校内一些自认为负有正义感的学生们中的“小古惑仔”就蠢蠢欲动了,几位小头头们聚在一起招集了全校各学年各班级的领头人偷偷开了一个碰头会,大家都说不能让韩国鬼子欺负自己人,一定要向他们进行报复。最后大家决定招集一些人去公安局请愿,如果公安局不严厉制裁那些韩国人,他们就冲进去。十几岁的少年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干劲十足,大家都把这次形为当成是了一种国人自强、负有正义感的事情。   傍晚,冻冰清理完之后,二中有一百五十多名男学生集体来到了公安局门口,而且一个个手里还都拿着斧头、铁铲之类刚才清理冻冰的工具。学生们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三两个人一伙,排起了一支很长的队伍,这让行走在路边的成年人们纷纷侧目,那情景有点像电影古惑仔中,陈浩南带领手下去砍人的画面。而且学生们一个个表情肃穆,每个人都摆出一副很酷很帅的表情,努力让自己显得十分正义,就像一批红小鬼去炒家。   这批学生们到达公安局的时候,公安局门前已经围了一帮家长,家长不会像学生们那么冲动,不过也都在纷纷质疑珲水在校学生们的安全情况,都说再这样下去把学生们放在学校里就不放心了什么的。   公安局门前乱成了一团,大门紧闭,仿佛遭遇了恐怖袭击。公安局局长郑一波当时一听造事的是韩国商人,他就犯了难,此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有人向上反应,甚至造成恶劣的外交事件,也难怪他不敢轻举妄动了。刚上任没多久就遇到这种事,本来正在为韩国人的事头疼呢,却没想到珲水的学们和家长也跑来起哄,真是火上焦油!他急得不知道如何处理,只好请张鹏飞过来解围。张鹏飞本想批评郑一波几句的,可是又一想这也怪不得他,必竟延春当地无论是朝鲜族还是汉族人,例来都十分的崇拜韩国,韩国人在他们眼里也是高高在上的。当地有很多人都去韩国打工,有的出国年头多了,干脆花钱改变了国籍,韩国人的拜金主义在当地影响恶劣。更何况此事引起了民愤,果真弄不好,无论是对国内还是对国外都将产生巨大的坏影响。   张鹏飞听到家长和学生们围堵公安局的消息后,马上就过来了,现在天已经黑了,路上的冻冰清理得差不多了。他的心思很沉重,考验他政治能力的时候到了。坐在车里他还在思量着处理办法,他想此事一定要公正的去审理,不能受到那股歪风的感染,不管是外国人还是本国人,在国内犯了法就要受到制裁!他要还给那四位学生以及他们的家长一个公道,甚至他更要竖立国人的自信,让他们明白当今祖国不是上个世纪的祖国了!外国人怎么了,他们是很有钱,可是他们有钱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可以随意地欺负本国人!这么一想,张鹏飞就十分理解和同情公安局外这些负有“正义感”的学生们了。   其实张鹏飞也有私心,他对韩国人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原因就是韩国人的自大与不要脸。一个小小岛国的国家没有什么历史,最光采的记载还是中国的附属小国,这造成了韩国历史学家的自悲。可他们自悲不要紧,却硬要把中国的历史说成是他们的历史。经过什么韩国权威专家的考证,中国曾经的那些伟人们的祖先全是韩国人,又说中国的文化也是韩国的文化,简直就是胡扯放屁!甚至还有一些韩国老头宣传在若干年前整个华夏大地都被韩国征服过,可见人若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帮韩国老鬼深受厚黑学的影响。   公安局的前门是别想进去了,小郎开着车从后门进来。张鹏飞一下车,郑一波就焦急地迎了上来。   “张县长,您看这事……”   郑一波此刻真后悔成为公安局长。   “连几个学生都对付不了,你这个公安局长是怎么当的!”   虽然张鹏飞不怪郑一波,可是也不由得生气。此事从侧面也反应了郑一波的平庸,如是是一个有能力有胆识的公安局长,对付这种事应该是很容易的。毕竟学生们不像大人,他们只是思想极端一些,并且有些争强好胜、喜欢出风头而已。   “县长,我……”   郑一波的脸马上就红了,不知道再说什么。   “带我去前面看看……”   张鹏飞很有气势的大手一挥,走在了前头。   郑一波紧紧跟在后面,暗暗庆幸张鹏飞没有继续批评自己,如果今天张鹏飞紧抓此事不放,那他这个公安局局长也就坐到头了。   “打死韩国鬼子!”   前面的学生还在有组织性地叫喊着,有点像上个世纪向国民党当局示威的群众……   张鹏飞一看这场面,尽然不合时宜地笑了,他赶紧忍住笑容。他刚走出校园没多久,太了解这些学生们了,大家今天过来起实也就是起哄,为了今后在女学生面前吹嘘,哪个男生也不愿成为胆小鬼,所以才会来了这么多人。他仔细地看了看这些学生,发现前面站了大约有七八个人,不用说应该是一些小头目,他便有了解决的对策。   张鹏飞对郑一波说:“用喇叭喊话,就说公安局一定会认真审理此案,让学生们快些散开回家。并且先抓住那几个领头的,带进来教育一下就放走,不要深究。我想一见你们过去抓人,学生们也就散了。”   “啊,这……”   郑一波万万没想到张鹏飞是这个办法,暗自嘀咕着这叫什么办法啊!   “郑局,你有更好的办法?”   见郑一波还没有反应过来,张鹏飞就沉下脸来。   “县长,我……我马上就照你说的办!”   郑一波转身就走了,安排身边的人道:“去,把那几个领头的学生带进来!”   警察一冲出来,学生们就有些害怕了,当他们亲眼看到学校的几个“小王”被带进局子里以后,果真一哄而散,大家撒开腿就跑,不出五分钟,公安局门前就只剩下一小部分家长了。   张鹏飞又告诉郑一波:“去把受伤的那几位学生家长叫进来,其它人哄走,不走的也带进来,态度要强硬一些!”   “是!”   张鹏飞的到来让郑一波有了主心骨,他真佩服眼前的年轻人,处理起危机事情雷厉风行,十分有魄力。再瞧瞧县委书记马奔,此事发生后连人影都没出现,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哪个领导有影响力了。……   “张县长,您说那么小的孩子他们都下得了狠手,这帮韩国小王八蛋,我看弄死他们都活该!这是在我们国内,他们就敢干出这种事,也太不把我们国人当回事了!”   面前的一位家长正在当着张鹏飞的面诉苦,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哭得眼睛都红了,可见儿子在他心里的份量。他儿子伤得最重,肋骨断了三根,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外伤。   “这位大哥,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心疼我们的孩子啊!”   张鹏飞语重心长地说,主动拿出烟来分给大家,然后心痛地接着说:“可是你们想过了没有,如果你们不按照法律来维护我们自己应有的权利,那和他们有什么两样?我们的孩子已经住进医院了,你们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孩子的安全!其它的事情交给公安局、交给法院,你们要相信政府!”   “我……县长,我们也不是有意为难政府,我们可以相信您,可是我们不相信那几个韩国的王八蛋!我们一定要得到公正的判决!”   “各位,你们要放心,我们会按照我国的法律审理此事。据我所知,那些韩国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我国的刑法,他们一定会受到审判!”   张鹏飞斩钉截铁地说,不容任何人反驳。   几位家长没有话说了,大家面面相怯痛苦地摇着头,连声叹息。   “各位家长朋友们,在我们珲水境内发生这种事,我也心痛啊,眼看着那些活龙活现的孩子们现在躺在了医院里,我真不舒服!说实话吧,我也恨他们,可是我们要懂法啊!”   张鹏飞的眼珠子也红了,家长们激动的心情他十分的理解。   “可怜的孩子们……”   张鹏飞又补充了一句。   他这句话一出口,有位妈妈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可见勾起了她心内的痛。家长们没有话说了,临走前紧紧握着张鹏飞的手说:“县长,我们现在除了你谁也不相信!”   “你们放心,我一定还给孩子们一个公道!”   张鹏飞一身正气地说。   眼望着家长们缓缓离开,张鹏飞摇了摇头,然后无力地坐下,他现在也感觉有些累了。   “县长,我……我真佩服您!我……我很惭愧啊……”   郑一波端过一杯茶放在张鹏飞的面前,一脸自责地说。   张鹏飞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在处理紧急事情以及重大事情时,才能体现出我们领导的作用来啊,郑局,下次……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佩服我,而是你……你应该让全局干警佩服你!”   张鹏飞声音虽轻,可是却批评得严厉。郑一波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放了心。因为刚才县长说了下一次,这就说明这个公安局长的帽子还会继续戴在他的头上。虽然郑一波得到了教训,以后处理紧急情况时要有主见不能慌张,可是更让他担心的还是自己的位子……   “你们要干什么!我要见我的当事人,我要求你们公安局马上放人,我们公司会交付几倍的赔偿款,其它的事情一切好说!”   这时候就听到楼下有人喊叫,郑一波黑着脸,立刻对身边的人说:“快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是公安局,妨碍我们工作的就抓起来!”   郑一波这几句话说得很有力量,下属心中暗笑,在想我们的郑局也终于强硬起来了。下属跑下去没多久就又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报告张县长、郑局,下面来的人自称是韩国裳特邦株式会社的律师,他要求我们释放他们的职工,还说什么如果我们不放,就会找我们的上级,他们会社要向上级反应我们珲水局干警办案时作风恶劣!”   “妈的,这帮狗日的,杖着有钱跑我国来装B了,你下去公事公办,想放人……没那么简单!”   郑一波正在火头上,当着张鹏飞的面一时有些失态。   张鹏飞的嘴角笑了笑,然后起身说:“郑局,此事你能处理好吧?我想你知道怎么处理吧?”   “张县长放心,我们公安局一定会按照相关程序公正执法,等事情查清以后就上交检察院,征取尽快结案,还给学生们一个公道,我会让大家看到我们公安局有能力保护人民群众的信心!”   郑一波此刻已经明白了张鹏飞要严肃处理此事的决心,所以狠下心来表态。   “嗯,那好吧,剩下的事你来处理,我就不管了。你随时向我汇报,有问题有我顶着呢!”   张鹏飞赞许地为郑一波打气道。   张鹏飞知道韩国裳特邦株式会社的能量,这是韩国属一属二的纯棉内衣有限公司,前些年这家公司来我国发展,在我国很多大城市成立公司。最近它们在延春也成立了一家投资实业的办事处,想来是想与延春谈判建厂成立公司的事情。如果珲水县要严加惩处韩国裳特邦株式会社的员工,那必竟引起一系列的阻力,别的不说,延春当局的一些领导就会反对。所以他才会对郑一波说了那翻话,这次他为了自己在珲水人眼中的威信,他决定碰一碰政治上的敏感带,这次他决定谁求情也不行! 090利益交换   090利益交换动手打人的三位果然来头不小,带头的那位韩国年轻人,正是韩国裳特邦株式会社会长金日钏的长孙金龙武。其它两人一位是他们的随行翻译,一位是金龙武的助理。金龙武这次受公司以及家族的使命跟随父亲来到延春,目的就是想在延春当地投资建厂,借延春这块跳板,打开整个东亚南市场。出事当天他喝了一些酒,所以性格有些暴躁,就发生了打骂学生的一幕。   金龙武在事后也十分的后悔,本以为凭借着家族的实力,以及投资商人的身份花些钱就可以从公安局里放出来,万万没想到珲水当局较起真来,说是要公事公办,如果真要如此,他们三人就要可能被判刑,虽然量型最多超不过三年,可是以他的身份,就是在牢里关上一天,其对家族以及公司的影响都是巨大的。更何况同时与他竞争家族企业接班人这个位子的还有几位兄弟,所以他更加担心起来。   听说金龙武涉嫌刑事案件,其父也就是韩国裳特邦株式会社中国双林省延春办事处的负责人金浩石可是急坏了,他马上带着翻译赶来珲水公安局,要求珲水公安局考虑其特殊的身份,并且还说如果珲水当局可以低调处理此事,那么他们即将在珲水经济合作区投资建厂,投资8000万美元成立双林裳特邦纺织有限公司,将要招聘员工六千余人,并且有可能将来还要扩建,解决当地的就业压力。   其实在珲水建厂是他们公司内部智囊团早就经过多次论证研究好的,只不过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在多次与延春当局的接触当中,他们一直也没有松口确定在延春当地办厂,为的就是希望延春当局能够一路大放绿灯,在谈判的时候多占些便宜。延春当局的几位领导一听有人要建厂就兴高采烈了,根本就不懂谈判的技巧,处处礼让,让他们捞到了不少便宜后,金浩石仍然没有松口,说是还要考虑考虑,其目的就是想吊一吊延春当局的味口,征取取得更多的银行贷款,以及更多年的免税政策。   这次为了尽快的从公安局里弄出儿子,他终于放下了身段。郑一波一听对方提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马上汇报给了张鹏飞,并且对金浩石说他做不了主,一切都要听张县长的。金浩石听完翻译的话以后才恍然大悟,暗叹自己是忙中出错,怎么会对一个公安局的局长谈起这些事,很明显牛头不对马嘴,就对郑一波说,他很想见一见张县长,进行更进一步的商谈。   张鹏飞得到汇报以后,也欣然答应了,说就在办公室里接待金浩石。金浩石离开公安局后就赶来了县政府,可怜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能见上一面。县公安局这次完全是按照正常手序办理此案,由于当时有人证,而且法医也已经对四位学生们验了伤,现在基本确定金龙武等人的犯罪事实,正在准备材料提交检查院。所以这个时候,虽然金浩石愿意按照我国的规矩办事,送给公安局一些“办案费用”郑一波仍然没有同意让他见一见金龙武。……   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张鹏飞见到了金浩石。金浩石五十来岁,模样青秀是一个很儒雅的中年人,穿着标准的西装,头发疏得一丝不苟,要不是个子比较矮,外表看上去很是威严。只不过双眼时常眯在一起,这到也很附合大众对韩国男人的理解,因为大家都觉得韩国男人色眯眯的。   金浩石经常来中国处理公司事物,所以也会说一些简单的中国话,他先用中国话与张鹏飞客气地寒暄了几句,这才进入正题,他用韩语对身边的女翻译说了几句什么,女翻译很平静地说:“张县长,金先生说他知道金龙武性格有时很急燥,但他不是有意冒犯贵国的法律,希望可以从轻处理。金先生愿意向那四位学生提供补偿,除了每位学生应得到的赔偿费用外,金先生答应今后四位学生的学习费用全部由他来负责,并且可以安排他们去韩国最好的大学深造,一直负责到他们工作为止。”   金浩石并没有一口开就提到投资建厂的事情,他常年与我国的官员打交道,明白论政治手段也许我国官员天下第一,但是要谈商业上的事情就很平庸了。往往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像捡到了便宜似的轻松答应韩方的条件。所以他要先试试张鹏飞的口风,一点点的加重交换法码。   女翻译是地道的韩国人,身段优美,曲线毕露,模样长得也十分漂亮,皮肤白嫩,嘴唇珠红,双眼毛茸茸的闪烁着。就是不知道她的美丽是天生的还是后天改造。他说起中文来带着一些很软,有点像中国的江南女人说普通话的味道,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张鹏飞本来有些同情金浩石,可是一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就没来由的一阵火起。因为金浩石的话中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并且也没有承认错误,只是在说金龙武性格急,有意的混淆视听。他以为有钱就好办事了,所以说得很轻松。   张鹏飞想了想,就淡淡地笑道:“金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想这些都是你们应该做的吧?每当我看到那些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们,心情就十分的难过。我想金先生无论付出多少金钱都不可能弥补这些孩子们心理上的创伤,另外我们中国有很多优秀的大学,即使这些孩子们将来要出国深造,我想也是去欧美等发达国家,并且这些好像也与本案无关。金龙武先生的犯罪事实已经基本确立,我方一切都会按照法律途径办事,我们的法律会还给受伤的学生们一个公平,更会让金龙武先生认清我国法律的公正性!”   张鹏飞这些话一气呵成,说得不卑不亢很有气节,让深入了解我国文化的女翻译眼前一亮,心生好感。因为他是金浩石的贴身翻译,平时见多了我国官员的那副和稀泥的嘴脸,第一次看到如此强硬的态度,让他有些佩服张鹏飞了。令外他不懂我国官员的级别,见到眼前的年轻人是什么县长,还以为是很大的官,就更欣赏他了。她对张鹏飞眨了眨眼睛,露出微微笑意。   张鹏飞看出她对自己的欣赏之情,只好苦笑道:“小姐,麻烦您把我说的话翻译给金先生。”   “啊,张先生对不起……”   韩国小翻译可爱地吐了下舌头,然后对金浩石翻译起来。   金浩石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他再次认真地打量着张鹏飞,看到他仍然在喝茶,并对自己微笑。金浩石明白自己遇到对手了,他常年在大陆处理各分公司的事物,万万没想到在珲水这个小地方碰到了难题。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因为他没想到张鹏飞一开口语气就是如此的强硬。想了想又对着女翻译说了些什么。   女翻译笑着对张鹏飞说道:“张先生,金先生要亲自去向那些受到伤害的学生们以及他们的家长表示道歉,他对此事深表遗憾,他想用实际行动忏悔,并决定以个人名义向珲水二中捐出一千部图书以及一百台微机。”   女翻译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做略微思索状后接着说:“张县长,您真厉害,金先生第一次出手这么大方!”   张鹏飞失口笑了,他万万没想到女翻译会背后通敌,偷偷向自己传递消息。张鹏飞的笑容引起了金浩石的误会,他以为张鹏飞同意了用这个做交换的筹码,所以脸上又恢复了自然,暗笑道你也不过如此,真是没见过事面,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把你给拿下了。   张鹏飞对女翻译说:“张某人在此感谢美丽的翻译小姐,同时麻烦您转告金先生,我代表珲水二中接受金先生的道歉及好意,请代我谢谢他!”   “就这些了?”   女翻译好奇地问道,她本来还以为张鹏飞会说要马上释放金龙武呢。   “对,就这些,请转告金先生。”   女翻译点点头,然后对金浩石嘀咕着说起了韩语。金浩石听完后又皱起了眉头,看向张鹏飞的目光就有点徘徊不定了。   不等他说话,张鹏飞接着说道:“在此,也请金先生放心,我们公安机关会还给金龙武先生一个公道。我理解金先生的爱子心切,可是如果他确实触犯了我国的法律,任谁也爱莫能助……”   女翻译听后表情有些夸张,嘴巴张得大大的,赶紧把张鹏飞的话翻译给了金浩石。金浩石眉头紧索,他知道自己轻敌了,眼前的年轻人比自己想象中要难缠得很。他知道张鹏飞说得是官话和套话,在大陆经营多年的他深知我国官场的黑暗,像他这种外商最怕的就是听到类似的官话。金浩石终于想发作了,大声在翻译的耳边说着什么。   “张先生,金先生问您想如何处理他的儿子金龙武?”   女翻译的声音虽然动听,但是张鹏飞已经看出来金浩石有些生气了。   “嗯,我想金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过一切都将按我国的法律来处理,并不是我想怎么就怎么样!”   张鹏飞抬头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金浩石。   听完翻译的话,金浩石突然觉得有些无助,他看出了张鹏飞冷冷的轻视态度,他知道自己对付别人的那一套,在这位年轻的县长面前不管用。他有点绝望了,难道真要让自己的儿子在大陆被判刑吗?他的表情**了两下,然后又对翻译说起了韩语。   “张先生,”   女翻译满脸的佩服之情,她说:“金先生的公司有意在珲水的经济合作区投资建厂,计划投资八千万美元,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金浩石抛出了最后的法码,他就不相信张鹏飞不动心。   可是张鹏飞却不这么想,虽然国内官场一直都喜欢拉入外商投资以加强个人的政治的资本,但其实这并不代表着国内经济的成功,而是相反地说明将要损失很多。我国廉价的劳动力不说,就是外商企业在我国内所受到的待遇,等等一系列减免的费用就会让我们损失很多。更何况这些外国商人用的是我国银行的钱,用我国的地皮,再用我国便宜的劳工,赚完钱之后也许就拍拍**走人了,那样损失将更大。所以在对待外商的问题上,张鹏飞没有像普通官员那么眼热。其它人都想把拉进外商写入政绩,可他却不想为了个人的利益而让国家及个人蒙受重大损失。   这么一想,张鹏飞就淡淡地说:“珲水欢迎金先生公司的到来,我们定将全力支持贵公司,按照有关政策,我们在一些相关方面会适当照顾贵公司的。”   “谢谢张先生的支持,具体事情我们将慢慢商讨。”   听完了翻译的话,金浩石终于以为自己成功了,所以心情也跟着轻松下来,又接着说:“对于犬子龙武在贵国的所作所为,我再次向您深表歉意,希望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感谢贵国的宽恕。”   听到女翻译说完,张鹏飞就明白金浩石在等着自己恳切的回答,就笑道:“金先生放心,我们会给他一个机会的,他在我国服刑期间一定会受到礼遇,请您放心!”   “什么,还不能放他?”   没有用翻译,金浩石听懂了张鹏飞话中服刑的意思,着急地用生硬地汉语逼问道。   张鹏飞点点头,回答道:“据我了解,他已经触犯了我国的刑法,自然要受到制裁。”   “你……你的意思……就是说,他必需要被关起来?”   等翻译说完了张鹏飞的话后,金浩石从座位上站起来,冷冷地逼问着张鹏飞。自然他这次说的是韩语,由女翻译讲给了张鹏飞。   张鹏飞对漂亮的女翻译笑道:“一切法律说了算,最终还是要看法院如何宣判,但是我想金龙武先生最少也要在监狱里关上半年或者一年……”